他话虽如此，他的神情却出卖了他。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
叶珩没料到他看得如此仔细，微微点头。
“继续。”
谢牧顿了下，继续看着贺平清：“贺师兄该练一练自己的定力了。”
贺平清朝他龇了龇牙，满脸不情愿地调转了脑袋，引得众人一笑。
谢牧又转向凌星宇：“星宇师兄的剑很快，但杀气不够重。虽有威势，但在秘境中对妖兽的震慑，则略显得不足。”
凌星宇脸一红：“这倒是，师尊也常教训我。”
谢牧越过他，又看向凌路。
“凌路师兄出手太狠了，妖兽的血味道重，容易暴露行踪。”
凌路瞪了他一眼，随即摸了摸脑袋。
“……行吧。”
“秦师兄为人稳重，但在秘境中出手稍显犹疑，前三次围剿都险些错失良机。”
秦来与他相熟，没想到还有被他教导的一天，一时张大了嘴。
也捧场地拱了拱手：“受教了。”
单风见状忙凑了上来：“我呢我呢！谢师弟你看出我哪里失误了吗？”
众人看见他这样都忍不住替他害臊。
哪有上赶着找错误的？
谢牧对着他满是期待的脸，眨巴了下眼睛。
忽然转头看向叶珩：“师尊以为呢？”
叶珩瞥他一眼。
这徒弟他是真没白养。
时刻惦记着他师尊的威风。
“底盘不稳，最后本有机会突围，你错过了机会。”
单风脸瞬间垮了下来。
“……多谢掌门指点。”
周围沉默了一下。
“也不全怪单师弟。”有弟子开始反思。
“我也没守好那个方位。那只妖兽朝我扑来的时候，我慌了下神。”
“没事！回去后我多带你去妖兽岭历练历练就好了。到时候你也陪我练练拳脚。”
大家三言两语，气氛一扫之前的沉闷。
不需要席於敲打，众人眼中的斗志便已重新燃起。
单风一把搂过谢牧的肩膀。
“大家接下来都上点心哈！别总让谢师弟替我们操心！”
他说着，朝一边挤眉弄眼。
众人会意，纷纷应和，视线却时不时地朝叶珩跟席於身上瞥。
“呵。”
席於冷哼了声，懒得理他们这些小孩把戏，转身就走。
叶珩似笑非笑地瞥了众人一眼，也跟了上去。
弟子们怔愣了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上一红。
凌路锤了贺平清肩膀一下：“都怪你！以后离我远点儿！”
跟这破小孩儿待太久，连带着他也变得幼稚了！
贺平清龇了他一下，快步跟上叶珩。
回到山脉，叶珩便与席於说了去沈洲之事。
谢牧听得一顿。
席於沉吟了下。
“你很信任沈言玉。”
叶珩打量着他的神情。
“那便只我们两人同行。”
“弟子也想去沈洲看看。”谢牧忽然插嘴。
两人同时转向他。
“听闻沈洲的风光与大陆不同，别具风味。师尊是单水灵根，说不好在沈洲能寻到突破的机缘。”
他一脸认真地说着。
叶珩好笑。
“机缘哪是这么好寻的。”
“可。”席於却道。
他一早便注意到这小子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虽然境界上没有突破，但他的灵力纯净凝练，明明是个四灵根，却比一般双灵根弟子还要纯粹。
倒是稀奇。
想起这小子最开始只能躲在叶珩身后忍气吞声，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进步远超常人。
观他之意志，更超出一般人不少。
他紫眸掠过叶珩，心底冷哼了声。
这忍耐力，还真是拜他师尊所赐。
他既然想去，那他便成全他。
“沈言玉可有许诺你什么条件？”
叶珩诡异地会意了。
“我让他安排些试炼。”
席於唇角微弧。
“掌门真严格。”
“仙尊教得好。”
说起教得好，席於又瞥了眼谢牧。
“你修了什么心法？”
竟连他也看不出他这纯净气息是从何而来。
谢牧身子骤然绷紧，又很快放松下来。
“上清灵轴。”
“倒是罕物。”
席於的目光移向叶珩，眼里多了几分询问。
“沈言玉给的。”
叶珩根本不知道什么上清灵轴。
但他注意到谢牧的紧张，想来是他不想让人知晓。
席於一顿。
上清灵轴是修炼神识的上古功法。
修真界一直都有传言，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实物。
没想到会在沈言玉手中。
还让他随意送给了一个炼气期的弟子修炼。
倒难怪叶珩会愿意过去。
跟沈家合作，根本不必担心会在重利之下遭遇背刺。
他瞥过谢牧竭力放松，却不由得戒备的神情。
怀璧其罪。
看来这小子很明白这个道理。
“藏好。”他声音淡漠。
谢牧抬起眼睛与他对视。
他能够感受到席於对他态度的隐隐转变，黑眸深处也流过一道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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