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渐渐过去。
天亮之前，顾景舟把人移到了自己别墅，请了督军府的私人医生上门给盛长凝诊治。
方氏得了消息，坐不住，来小别墅看盛长凝。
听说流了好多血，别是……小产吧。
顾景舟一见母亲上门，立即猜到了方氏的想法。
她来的也好，他要去上班，母亲留在这里照顾最稳妥。
于是顾景舟让医生和方氏汇报诊断结果，方氏大为惊讶，“吃了活血化瘀的药？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月事要来，吃那干什么？”
方氏一下没搞清楚，可方氏身边的婆子却一下反应过来。
“大少爷的意思，是有人给盛小姐下药。”
方氏惊的目瞪口呆。
这什么仇什么怨啊，下这么重的手，医生说了，必须好好保养，否则后续于子嗣有妨碍。
顾景舟一边穿衣服一边和方氏道，“妈，正好你来了，你替我照顾着她，我今天事情多，怕回不来。”
“我已经和盛家说了，她留在督军官邸陪您，她病好之前，没我的命令，不许她出这里。”
顾景舟说罢就走了，方氏发了一会儿呆，愤愤不平。
“我还得替他照顾他的小女朋友！！天下哪有我这样当妈的。”
不过抱怨归抱怨，方氏还是很尽责，又悄悄请来了国医圣手，拿中药给盛长凝补身子。
“景舟不懂，这西医止血可以，但是后续养身还得是咱们老祖宗。”
方氏又叫了徐匀行来问昨夜之事，得知是郭令世救的盛长凝。
方氏知道昨天晚上盛长凝是郭令世的女伴。
对于她这种“脚踩两只船”的行为，方氏很是不满。
不过现在人都还没醒，先顾眼前吧。
到底是昨夜的血流的太厉害，方氏请的大夫开了药方，在里头掺杂了阿胶，少量多次一点点补，到了傍晚的时候，盛长凝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不知今夕是何年，看见方氏的脸好一会儿，她才完全清醒过来。
“夫人！”
盛长凝急的要起身，可是全身痛的像要散架，身上更是力气全无。
方氏之前和婆子嘀咕，这都民国了，居然大宅院里还有这种害人的手段。
婆子道，“咱们督军府后院干干净净，夫人自是不知。我听说这盛家也是一团糟，如今盛家大爷在外头包养舞女，干脆就和那舞女住在外头不回家。”
“徐副官说的那个给盛小姐下药的人，就是盛家大爷的女儿，盛长铃。”
“我前阵子还隐约听说，这盛家大爷，好像喜欢盛小姐的母亲，也就是当年和别人偷情私奔的盛三奶奶，她也是个舞女。”
方氏一双眉头皱的能夹蚊子，“怎么这么乱啊！！”
“那景舟，真喜欢这丫头？？”
婆子叹息，“八成是吧，都为她杀人了，咱家大少爷什么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更何况盛小姐的姐姐，可还在咱们大少爷手里。我听说，大少爷要安排盛二小姐去外头上学，以躲避这姜州城里的是是非非。”
方氏沉默了许久，道，“这盛小姐身世复杂，经历也多，虽然性子还可以，不过谁也说不准，她是不是利用景舟救她姐姐。”
“老话说的好，娶妻娶贤，景舟还是适合干净纯粹的姑娘来为他执掌门楣，盛小姐商贾之家，和我们不般配。”
“是呢。”
早先说过的话，在心头浮现，方氏问盛长凝，“你感觉好些了吗。”
盛长凝忍着不适虚弱道，“我好多了，谢夫人关心。”
顿了顿，盛长凝又小心翼翼道，“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婆子将昨夜之事大致说了一遍，盛长凝脸色惨白，低头不发一语。
方氏问她，“你可知道是谁给你下药？”
方氏以为她会很快回答，谁想盛长凝想了很久才道，“盛家人人都有可能。”
方氏一想，也是，盛家苛待这两个女儿，从上到下没有人喜欢她们，自然是人人都有可能。
方氏顿了顿，道，“你如今病着，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不过既是醒了，问一两句话，也不是不可以。”
盛长凝仿佛预料到，神色黯然，“夫人请说。”
“你是不是利用景舟救你姐姐出来？”
盛长凝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眸里的光芒。
半晌之后才道，“是。”
她回答的这样痛快，反倒叫方氏无所适从。
她看盛长凝的眼神带了厉色，“既然如此，如今你姐姐已经被救出来，顾景攀也死了，据我所知，景舟也会安排你姐姐的出路。”
“你的心愿已经完成，你为何还呆在景舟身边？”
盛长凝不说话，方氏生气，“我们顾家是绝不会娶你这样心思深沉的女孩子，我念在你救你姐姐也算是人该做的事，你为此利用景舟，我可以原谅。可是你若是再向前一步，我便不能饶恕。”
盛长凝点头，“夫人说的是，我若是个人，就该就此住手。”
“我无意纠缠少帅，不过少帅的性格，夫人比我更清楚。他拿权势压我，我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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