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看着顾安冷厉开口，“你在这儿做什么？过来！”
看到门口高挺的身影，顾安完全没料到他会在，只怔愣片刻，脸上表情褪去，瘸拐着从他身旁走过。
却被霍沉拉住胳膊。
冷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又在搞什么？”
顾安挣脱开他粗硬发烫的手，皱眉，“这不关霍总的事吧。”
霍沉冷冷一笑，“自己走下山，又故意跟踪我，装瘸在我面前卖惨，顾安，你还有什么手段？嗯？说说看，我没空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顾安根本挣不脱男人坚固的铁掌，不想搭理，抬头又对上他鄙夷的目光，简直要被气笑了，她深吸一口气，“霍总您的行程，我自问没办法拿到，再说，我比你先来，哪门子的跟踪可以未卜先知啊霍总？”
说完，顾安不顾他阴沉的表情，直接用力甩开他的手。
“另外，霍总快点签字吧，好聚好散，霍总应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吧。”
霍沉一把将人扯回来，气压低得可怕。
“你再说一次！”
顾安这次真的气笑了，“看来除了男科，下次我还得替霍总挂一个耳科，听力真的不怎么样，离婚，还要我说多少次？”
霍沉正要开口。
顾安接着道，“哦不对，不需要我挂了，看来许小姐需要注意一下，替霍总挂一个耳科。”
霍沉愣了一瞬，脸色不自觉微微转好，连语气也微微缓和，“顾安，别闹了，许薇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心开始密密麻麻地扎着疼。
不是她想的哪样？
能去他唯一私密的地方，两个人独处一室穿着浴袍，为她一掷千金。
所有节日都陪她，一个电话就能随时叫走他。
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霍沉，好聚好散不好吗。”脚疼着，顾安有些泄气。
“你认真的？好啊，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怎么活下去！”霍沉也没了耐心。
“顾安，你闹了这么久，不就是想在我面前找存在感？好，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做人要学会掌握分寸，你这次想要什么？说，我可以答应你，但适可而止，我没耐心陪你玩这些无聊把戏！”霍沉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对于自己放任她闹了这么久，霍沉自己都觉奇怪。
但耐心总有耗尽的时候。
“呵～”顾安仰头看着他轻抿的薄唇，轻笑出声。
这表情让霍沉面色更沉，“不是吗？”
顾安的手下意识捏紧包带。
他声音里的鄙薄更甚，“想尽办法搞到行程，总是在我面前晃的人，不是你吗？”
顾安的刚扬起的唇角瞬间僵硬。
心突然抽疼一下。
她没办法否认，因为这些的确是真的。
过去无数次，她的确会想办法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的生日，结婚纪念日，她自己的生日，各种节日，她会绞尽脑汁琢磨他的喜好，准备礼物和惊喜，再从天而降带着最灿烂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
她以为他会同自己一样甜蜜欢喜，虽然他表情淡淡，却从未拒绝。
过去她总以为他太忙，他没有仪式感，不懂浪漫。
后来顾安才知道，什么忙啊不懂浪漫，只是对她而已，如果换成许薇，时间仪式感和浪漫，便什么都有了。
多可笑，连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都在陪她。
包带上尖锐的五金刺痛指尖，顾安才回过神，勉强扯了扯嘴角自嘲。
苦涩脆弱一闪而过，很快她恢复面沉如水的脸色。
看着她几番变化的羞赧神色，霍沉胸口那股闷气慢慢消散，脸色稍缓，薄唇微张，那句“回家吧”还没说出口，就被顾安垂眸脱口的下一句话截断。
“是，我过去做了很多错事，但霍总放心，以后我不会了。”
霍沉陡然低头看她，不解她竟敢还顶嘴。
顾安仰头，微微苍白却美艳无数的脸对着他，“所以，霍总，你不喜欢我，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离婚对你和对我，不都是一件好事吗？”
霍沉的脸色一寸一寸沉到谷底，似乎能掐出墨汁来，嗓音控制不好力度有些僵硬，”顾安，你离了我能活？你有钱维持现在的生活？还有你妈....说，这次胃口到底多大？嗯？”
霍沉说话时低头凑近，眼神冷到极点，那威压的气势，换做从前的顾安，一定没有勇气承受。
但现在不同了。
掰扯到现在，饶是脾气再好，顾安也有了火气，使劲推开迫近的人。
“霍沉你有毛病吧，自我中心也要有一定限度，听不懂人话吗？离婚离婚离婚，很难理解吗？”说完，顾安甩开他退后两步。
从来乖顺软弱的人第一次这样发火，霍沉也微愣，竟然生出一种气闷又说不清楚的感觉。
汽车擦着边角而过，尖利的轮胎摩擦声骤然响起。
霍沉下意识去抓那只白得晃眼的胳膊。
顾安却垂眸早一步后退一步远离马路。
诡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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