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言，妈妈给你生了一个妹妹，你要当哥哥了哦。”
病床上的女人侧过脸，抬起手无力的搭在秦思言的肩膀上，指尖摩挲着他稚嫩的脸庞。
“枚……枚？”
“就在那边呢。”女人指指一旁的婴儿床，秦思言摇摇晃晃的，刚过完两岁生日的他还没有学会怎么平稳的走路。
好不容易走到婴儿床边，他抓着床腿，因为身高不够，他只能把整张脸都贴在婴儿床的空隙处。
“小孩的名字起了吗？”病房里的人七嘴八舌的问着。
“起了，早就起了，说好了和给小言起名字叫秦思言的时候一样，不管男孩女孩，都叫秦思语。
“可以的啊，你真幸福啊，这下儿女双全了……”
“你们家两个小孩都长得漂亮……”
“老婆！老婆！”
匆匆来迟的秦父亲衣服纽扣都系错了一颗，冲到病房里趴到病床边，抓起女人的手。
“老婆，你怎么样。”
还没等女人回答，一旁的婆婆不满的开口：“和生小言的时候一样，顺产，你这当爹的怎么回事啊，现在才来。”
“应酬，应酬嘛……”秦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应酬？应酬也没你这样的！你老婆还在医院呢！你还有空去陪人吃饭！我看你不想当爹了！”
大人们闹成一团，而此时的秦思言还在看着躺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吧嗒着嘴：“枚枚……”
这就是秦思言第一次见到秦思语的样子。
秦思语的身体十分虚弱，在住院的第三天就进了保温箱，好在没有什么病症，在接近满月的时候顺利出了院。
秦父和秦母都是白手起家，两人在大城市打拼时相识，后来决定一起回沽阳创业，事业初期很艰难，也很忙。
在两人创业的期间，因为没时间照顾孩子，也因为秦思语算是超生的孩子，秦思言和秦思语还很小的时候就一起被送到乡下外婆家。
秦思言上学晚了些，虽然大妹妹两岁，却和她只相差一届。
乡下的小学放学总是十分拥挤，秦思语习惯在教室里留到后面一些再走，而秦思言为了可以快点找到妹妹，总是先一步冲出教室，为此没少挨老师的批评。
“呜唔……”秦思语坐在石头边上，委屈的低着头，摊着两只手，裤腿被卷到了膝盖上方——她的膝盖和手掌都擦破了皮。
“我不是说了我会去找你的嘛，你着什么急呢。”
“唔……”像是小猫一样的呜咽声从喉咙里发出，秦思语的眼睛里直掉眼泪。
“哎哎哎！不要哭啦！下次我遇到把你推倒的那个小混蛋我打他好不好！不要哭啦。”
秦思言笨拙的去擦眼泪，却注意到因为和小伙伴玩耍了一天，脏兮兮的手沾着眼泪在秦思语的脸上抹来抹去，秦思语的脸上被蹭得黑一块白一块。
“呃……”秦思言的手僵在空中，他放下书包，把书包背在了前胸。
学校离外婆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秦思言蹲下背对着秦思语，“来吧，我背你回家。”
秦思语被秦思言背在背上，秦思言一路哄着秦思语。
“只是摔了一下而已嘛，思语，不要哭啦，人总是会摔倒的，对不对，不要哭啦……”
两人在乡下待了几年，秦父和秦母的工作也逐渐趋于稳定，在城里安了家，在白雪皑皑的冬季，在阖家团圆的时候，秦父和秦母带着大包小包回到乡下，回到了秦思言和秦思语身边。
“给，这是思言和思语的压岁钱。”秦母拿着两个大大的红包，递到两人手上，然后揉了揉秦思言的脑袋，“思言，带妹妹出去玩吧，你不是说想买玩具吗？”
“嗯，思语，走吗。”秦思言抓起秦思语的衣服袖子。
“呃……嗯。”秦思语点点头，跟着秦思言出门了。
“出门玩小心点！记得带着妹妹！知道了吗！”
“知道啦！”
支开了小孩子，秦母回到了屋子里，回到饭桌旁，看着不停抽旱烟的父亲，和沉默着整理年货的母亲，思考再三，还是开不了口，只能用胳膊肘拐了拐身边的丈夫。
“呃……爸，妈，我们……在电话里说的那个，你们觉得……怎么样……”
“哼。”外公的鼻子里冒出一个烟圈，嫌弃的别过脸。
“两个小孩，只接一个回去，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外婆开了口，依然是背对着两人。
“这不是……没办法嘛，我们也照顾不了两个小孩……所以就想着先把……先接一个过去……”
“你想接思言过去就直接说，他是儿子，更重要是吧，哼。”外公又是不满的哼哼着，依然没给秦父好脸色。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了，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把思语也接过去啊。”外公放下旱烟，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狠狠地顿在桌上。
砰——
一记雪球飞到秦思语脸上，使她失去平衡，脸朝地跌倒在雪里。
“思语！我打到你啦！”
眼看着秦思语没反应，秦思言跑到她面前蹲下，“思语？”见她还是不回应，秦思言双手撑地，趴在地上，“思语？”
面前的秦思语突然一下子爬起来，整个人压倒在秦思言身上，让他吃了一大口雪。
“唔！唔唔！”秦思言不停的挣扎，然后两手一摊，不动了。
了解哥哥的秦思语也爬了起来，坐在雪地里，“我知道你没事。”
“嘿嘿。”雪人脸的秦思言抬起头，在地上滚了一圈，脸朝上躺在地上，嘴里控诉：“啊呸呸呸……秦思语，你好狠，你果然是个特务。”
没等秦思语站起来，秦思言已经翻滚起来，手里攥着一个雪球，扔向对面的人，“为了革命！”
在外面疯玩了一天，衣服里灌了不少的雪，回到家里，果然挨了骂——只不过是秦思言单方面挨骂。
“我不是说了让你照顾好妹妹的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不是！”
“对不起！”
秦母拿着鸡毛掸子追着秦思言满屋子跑。
“思语！帮帮我啊！”
“哼嗯嗯……”秦思语嘴里含着复方甘草片，坐在火炉边神志不清的回答。
因为昨天出门玩雪，秦思语回来就开始发热，到了晚上更是发起了低烧，好在是家里有药，烧得也不严重，很快就退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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