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内，李自成命人将刘芳亮紧急叫了过来。
李自成坐在案前，刘芳亮恭敬地立在一旁。
虽然在大臣那边，李自成表现的自信满满，大顺必胜的样子，但是落实到真枪实弹上，李自成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他也知道这一仗并不好打。
"明远，"李自成看了一眼刘芳亮，"根据之前的消息，蒙古察哈尔部，估计兵马在十万之众，朕估计他们这次看到机会会像之前满清那样倾巢而出。"
刘芳亮神色凝重地点头。
他深知此战十分关键，甚至关系到大顺的生死存亡。
李自成此时命他出山，也是对他的充分信任。
"陛下既然让臣来做这个主帅，臣便是战死，也要将他们挡在关外！"刘芳亮一脸坚定，抱拳向李自成保证道。
李自成摇头："明远，不管居庸关的战况如何你都必须要给朕活着回来。”
接着他又说道：“朕让你去居庸关，不是要你拼死死战。你要做的是尽量多消耗他们的兵力。"
"居庸关守不住就回京师，京师城高墙厚，即便是固守，也能固守待援几个月。"
刘芳亮点了点头："臣明白了。不过...臣还有一个请求。"
"说。"李自成对他一摆手。
"目前京师周围能调动的也就一万兵马，其他援军还在路上。臣想请陛下准许臣征调民夫。"刘芳亮向李自成说出自己初步的计划，"我们现在兵力有限，那就需要多设埋伏、多挖陷阱。对付蒙古骑兵时，才能最大程度上消耗他们的兵力。"
李自成点点头：“你说的有理。”
随后，他又想了想补充道：“朕给你便宜行事之权，从今时今日起，京师周围的所有兵马、钱粮、大小官员，全都归你指挥，你可以随意调遣。"
"臣谢陛下！"刘芳亮躬身行礼，“臣一定不辱使命！”
......
军渡渡口，二十里远处的一个小村子，百姓听闻要打仗都已经撤光，田见秀的大军在此驻扎。
此时，他已经收整了兵马，正在紧急调配山西的大小船只，准备对李成栋发起反击。
李自成的圣旨已经送到了田见秀的手上。
这份旨意虽短，但字字如刀。
让田见秀没想到的是蒙古人也趁机南下，而且要危及京师。
这让他越发悔恨自己没能顶住李成栋的第一波攻势，为李自成分忧。
田见秀知道京师周围的兵马不多，那此时他手下的这支兵马就尤其重要。
他必须要尽快击败李成栋，然后迅速回援京师！
田见秀拿着李自成的圣旨对众将领说道：“诸位，当前蒙古人南下，我们没有任何退路，必须要尽快拿下李成栋！”
帐内众将齐声答应："全凭王爷调遣！"
田见秀转向站在一旁的刘体纯："二虎，李成栋那边的情况摸清了吗？"
刘体纯上前一步，对众人说道："情报局的内线全都查清楚了。李成栋、马宝、马维兴三人一起造反，他们总兵力约两万。目前在河岸边驻扎的有一万余人。"
这些消息都是刘体纯布置在李成栋军中的暗线飞鸽传回。
上次让李成栋偷袭得手，主要是因为他突然发难，夜晚暗线来不及通风报信。
田见秀点点头，他转向一旁候命的亲兵："船只准备得如何了？"
"禀王爷，"亲兵抱拳道，"船只今日就能全部备齐，明日一早就可以渡河作战。"
田见秀心中盘算一阵，看向众将领："时间紧迫，我们不等明日，今晚就渡河！"
田见秀目光坚毅：“我们要给李成栋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
军渡西岸的大营中，灯火通明。
李成栋的中军大帐内，酒香四溢。
李成栋、马宝、马维兴三位主将正围坐在案前，推杯换盏。
之前一战获胜后，对岸的田见秀似乎被打跑了，许久不见他们大军的人影，这让三人十分高兴。
这造反的第一步居然如此顺利，不仅一举打跑了田见秀，而且蒙古大军也已经按照约定南下，情况甚至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侯爷，"马维兴端起酒杯，眉头微皱，一向谨慎的他心情却没有太过兴奋，"这田见秀败了一仗后就远离了河边几天不见人，会不会有什么诡计？"
听了马维兴的话，马宝却哈哈大笑起来："怕什么？他们连船只都没准备，难道还能游过黄河不成？"他又饮了一口酒，"咱们只要守住黄河这道天然屏障，等着察哈尔部打下京师，大西北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侯爷就是平安王，我们也都能跟着享福！"
李成栋听着这话，脸上虽然露出笑意，心中却始终悬着一根弦。
他与田见秀交过手，深知此人绝非易与之辈。
"诸位，"李成栋放下酒杯，正色道，"我们虽然首战告捷，但不可掉以轻心。田见秀这个人，看着老实，实则诡计多端，我们不可不防。尤其是夜间防务，一定要严加防范，决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夜晚的防务李成栋规定由他们三人亲自负责，每日轮换。
今天晚上正好轮到马宝领兵负责夜晚的巡逻。
马宝拍着胸脯保证："侯爷放心，今晚的巡逻由我负责，就算是一只蚊子也不会让它飞过河来！"
此时，田见秀正在带领大军急行军，正在往军渡上游奔袭。
子时刚至，月色朦胧。
田见秀的大军早已悄然潜伏到位。
河面上，数百艘小船只无声地排开，士兵们屏住呼吸，连盔甲的碰撞声都刻意避免。
"大军开始渡河。"田见秀低声下令。
一时间，数百艘小船一起开动，顺着水流向下游飘去。
田见秀也在其中的一只小船上，亲自指挥战斗。
今夜，他没有退路。
大顺士兵们全都屏住了呼吸，连船桨的滑动也不敢弄出太大声响。
大军在向下游移动的同时，也在逐渐向黄河西岸靠拢。
渐渐地，西岸上李成栋大营的火光逐渐显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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