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客人，请到这里打饭。”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前方是一道长长的柜台，那柜台上方全部用镂空的木质窗格遮挡，只留了一个半圆的空档，而那个开口叫住他们的男人就站在那空着的半圆柜台后。
站在打饭窗口的正是孙小山，他见两位客人傻愣愣的在那站着，就是不过来，又开口招呼了一遍。
“两位客人，请到这里打饭，这里是打饭窗口。”
“哦哦。”
赵老三和王老六很快抬着空碗走了过去，却很快又愣在了原地。
饭在哪？
怎么打？
“请把碗给我，我给你们打饭，咱们今天做的是两掺饭，用的是产自山梧的大米和粟米，粗细结合，有益健康。”
说着，孙小山从赵老三手中将空碗抢了过去，哐哐哐往里打了满满几勺饭，那量很是扎实，两人有些被惊到了。
“饭打好了，你们往前走两步，去前面的打菜窗口打菜去吧。”
捧着饭碗的两人听话的往前走，没两步就到了打菜窗口，这里的设置和打饭窗口一模一样，里面站着的两个人同样用形态怪异的布块遮住了鼻子和嘴巴。
窗口后的石子看见两人过来，开口招呼：“两位，请把碗递进来，然后到旁边那个窗口等待，马上就好。”
赵老三和王老六听话的将碗递了进去，透过镂空的窗格，他们看见里面台子上摆放着几个大缸，大缸里装着满满当当的菜，那些菜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满屋飘香。
窗口后，穿着围腰，戴着自制口罩的石子接过碗，干净利落的往里打菜，打菜的勺子不大，刚好一样菜打一勺子。
打完眼前的几个菜，石子将碗传递给了旁边的牛大壮，牛大壮将自己面前几个菜也各自打了一勺进碗里，又从大缸里打了一小碗汤，从取餐口递了出去。
“你们的餐好了，请慢用。”
赵老三和王老六一手捧着大碗，一手端着汤，看着冒尖的一大碗饭菜，坐到桌前的两人依旧有些恍惚。
“老三，这么一大碗饭菜，真的只要八文钱吗？我别是在做梦吧？”
赵老三没有着急回答，说实话，他也觉得在做梦，他甚至傻乎乎的伸出手指数了数碗里的菜，真的有十个，一个不少，还有一碗汤，汤里还真真切切的飘着蛋花。
“老六，真的是十菜一汤啊！”
“是啊，而且真的有肉啊，这是鸭肉没错吧？这是鱼吧？这韭菜炒的是河虾？”
王老六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菜，依旧有些不敢置信，他花八文钱真的吃到肉了！
他扒拉着扒拉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排队的人群，随即朝赵老三低声说了一句。
“老三，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咱们是最开始进来的，所以特意给咱们打这么多啊？”
赵老三抬头看了一眼正端着碗从打菜窗口过来的人，摇头否认道：“应该不是，你看现在打好菜的那些，也都是碗里冒尖的。”
“好像是啊，要是每个人都这样，你说这老板能赚到钱吗？”
“说不定是因为今天刚开张，过几天就不这样了。”
“也是啊，不管了，先把今天的吃了再说。”
说着，王老六捧起碗，连菜带饭就是一大口，下面的饭被上面的肉汤、菜汤浸透了，吃在嘴里有肉的香味，夹在筷子间的菜叶也有肉的香味，菜的清香连同汤汁里的肉香一起涌上来，令人无比满足。
原本心中忐忑不安的两人从第一口饭菜进嘴之后，就再也没精力多想了，他们完全沉浸在了吃饭的快乐中。
不知不觉间，一大碗饭菜就见底了，赵老三端起免费赠送的鸡蛋汤喝着，顺了一下，随即打了个饱嗝。
“今儿这饭吃得舒服。”
“是啊，要是以后的饭菜都是今天这样，那我愿意每天都来吃上一顿。”
“嗯。”
这样的对话在很多人之间重复上演着，在打到菜之前，大家对八文钱能吃到十菜一汤而且有肉这事是存疑的，但真正将沉甸甸的饭菜端在自己手里之后，大家就只顾着吃了。
此时，店外排队的队伍依旧很长，他们一边排着队，一边伸着脖子往店里看，看到店里那些人一个个端着碗埋头苦干，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队伍里，有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发现前面的人交了钱才能拿到碗筷，顿时有些急了。
“哎，人家都是先吃饭后付钱，怎么这里要先付钱才让人吃饭？别是坑钱的吧？”
听到这话，站在他前面的人轻嗤一声：“付钱吃饭，天经地义的事，什么坑钱不坑钱的，你看前面那么多人，谁付了钱没吃到饭？”
站在男子身后的人也附和道：“就是，我看大家都是付了钱拿碗筷打饭打菜，你别是想吃饭不想给钱吧？”
被人戳破了心思，男人急头白脸的开口反驳：“你别胡说啊，我不差那几文钱，我就是突然不想吃了。”
说着，男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队伍，似乎是心里有怨气，他走着走着还往路边的大树上踹了一脚，殊不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树疼不疼不知道，但众人看见那男人抱着腿蹲了下去，可见是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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