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随即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腰，手掌下意识贴上小腹。
咳咳……有这么明显么？
“穿不穿得了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到时候穿不了把衣服撑破了，可惜这么好的裙子。”姜维没注意云竹略微不自然的神情，幽幽地开口道。
这女人今天是吃炸药了吧！正好她心里也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爽不爽不爽……
众人云：先撩者贱！
既然她自己撞上来的，云竹也不客气了，“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穿你身上那不得暴殄天物。”
一次性用到这么多成语，云竹在心里为自己的战斗力打了满分。
姜维被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管我这叫膀大腰圆？虎背熊腰？我以为你是近视，没想到你是眼瞎。”
云竹学着她的样子上下打量，伸手比划道：“你学的服装设计又怎么样，我买的衣服比你吃的盐都多，实践出真知。这裙子塞不下你那么大的骨架，不听美女言，吃亏在眼前。”
姜维恼羞成怒，“你骨架才大，你个死胖子。”
“你就是膀大腰圆，虎背熊腰……”
“……”
“……”
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都没有要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意思。
这家店是家小众品牌，衣服款式都是上层，秉持着不撞衫，独一无二的运营理念，每个款式的衣服都是只有一件，以至于这种两人甚至多人看上同一件衣服的情况经常发生，店员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对于这种情况，售货员得出一条百试不爽的经验，那就是遵循一个先来后到，先到先得的原则。
售货员噙着甜美的微笑，上前调和，“女士，这件衣服是云小姐先看上的。”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条裙子，“这条是新出的，昨天才到货，款式新颖别致，很适合您。”
此时的姜维像是一只超级不爽刺猬，逮着谁就喷谁，她不耐烦地瞟了一眼售货员，一再坚持，“你们店里的衣服款式老旧，就这件还行，我就看上这件了！”
售货员一愣，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难搞的，没必要为了一件衣服把其他衣服都踩得这么不堪吧。
职业素养不允许她摆脸色，随即笑得更加和善，“这条裙子能被两位女士看上，也是它的福气，不过我们店里的衣服都是知名设计人精心设计的，都是时下流行的新款。库房里还有新款式没展出来，您可以去看看，另外为了补偿您，我给您优惠打折。”
一般这种情况，正常人早就已就坡下驴。
姜维却是一脸不屑，“区区一点我优惠就这么把我给打发了？我看中的衣服，就必须是我的。”
云竹当仁不让，“我就要这件。”
售货员一脸为难，“总不能把它一分为二吧……”
“云竹，给她吧，一件衣服而已。”
僵持在原地的三人寻声望去，一个女子站在不远处，身材窈窕，眉目如画。
姜维此刻全身的尖刺瞬间都竖了起来，声线不受控制地拔高好几个分贝，“陆舒，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国外么，你回来干什么？”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些话以后别再说了。
陈宴安拒绝她的话犹在耳边，陆舒回国了，那他的女朋友是她么？
陆舒嘴角上扬，神色淡然，“姜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她穿着方才售货员拿错的衣服，毕竟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瓦蓝色有些老气，但在她身上反而更明艳端庄，气质出尘。
售货员眼前一亮，“这件衣服穿在陆小姐身上果然好看，很适合您。”
陆舒笑了笑，“谢谢，那就这件吧，帮我把吊牌剪了……云竹，婚宴快开始了，我们该走了。”
“好，您这边请！”售货员比划一个请的手势。
云竹瞪了姜维一眼，将衣服扔给她，轻飘飘地扔下一句，“穿的时候小心点，可别撑破了。”
姜维面色一凛，抓着裙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你……”
她死死地盯着陆舒，语气带着满满地挑衅，“多谢陆小姐忍痛割爱，你这么慷慨，衣服如此，想必人也会如此，陆小姐愿意让么？”
陆舒脚步蓦然顿住，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由得想起姜维那晚的话。
原来你知道我喜欢你啊，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这七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只要你肯回头，就能看见我……
“人不是衣服，不是说让就能让的！”
“每个人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吧。”
“随便你……”
陆舒不想和她纠缠，拉着的云竹就走。
“陆舒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回家看看吧，爸爸最近身体不好……”姜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就提到陆家。
爸爸！叫得可真亲啊，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她亲生父亲呢。
陆舒心口像是被打了一拳，闷痛感泛滥开来，方才的淡然瞬间消失不见，冷言嘲讽道：“我的父亲早在七年前就离开了，现在陆家那位应该是你的父亲才对，至于他生病还是住院，去探望照顾，以表孝道的也该是你姜小姐才对。”
姜维步步紧逼，“是么？那你妈妈的东西你要不了？”
空气中陡然炸起一股火药味，陆舒神情冷漠，半晌才听到自己说：“你这是在威胁我？陆氏，陆宅包括你们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我妈妈的。我倒是想要，那你们舍得还么？舍得放下陆家给予你们的富贵生活么？”
她眼神冷冽，盯着姜维的眼睛，像是要透过那双眼睛看到她灵魂的最深处：“姜维，你舍得么？”
一句句的质问像是一把啐着寒冰的铁锤，一下下砸在姜维敏感的神经上。
姜维指尖微颤，咬着牙说：“我靠的是我自己……”
“是么？那你妈妈呢？”
“他们是真心相爱。”
陆舒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地下最大的笑话，忍不住嗤笑出声，“真心相爱，真不真心的也就只有你妈妈自己清楚了……”
售货员都是人精，心里大概猜测出两人之间的恩怨，默默站在角落耳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内心的八卦之魂却是在熊熊燃烧。
这么炸裂的瓜不得和小姐妹好好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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