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小当泣不成声。
想到从小到大在奶奶这里的待遇越想越委屈。
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也从来没有温声细语说过话，她的立场永远站在哥哥那里，无论哥哥犯什么错，错的都是我和槐花。
好一个重男轻女。
好一个封建社会的糟粕。
想着想着又是一阵悲痛。
奶奶不过就是没事找事，以这个借口宣泄心里的憋屈和愤怒，这段时间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几乎已经到了快断粮的地步。
真以为街道办的人是吃素的。
家里多多少少拿了一些钱出来给傻柱，而且房子也被收走了。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没有矛盾吗？
都是钱惹的祸。
如果我有很多钱，这些事情还会发生吗？奶奶还敢以这种态度对我吗？可身为女人又应该用什么样的途径获得钱，获得大量的钱？
这个问题思考过很长时间。
从小在院子里长大，见惯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妈妈更是用亲身经历告诉过自己一个答案，女人只要能豁出去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只是傻柱的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女人想要豁出去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容貌不在，身材走样……
就算再怎么豁出去也办不到。
“姐姐不要生气了，奶奶就是这个样子，心直口快，说话不好听……”就在乱七八糟想法浮现的时候，槐花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原本就很生气。
这一下更生气了。
想到从小到大的遭遇，泪水不争气地掉落下来。
“姐！你别哭啊……”槐花不由得慌了神，想要劝她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能围着打转。
“我们的命为什么这么苦？难道就是因为我们是女孩吗？如果是个男的，奶奶会这个样子？”
“我说的对不对！”
“在奶奶的眼里，我们两个就是外人，甚至连妈妈也是外人。”
“他心里只有哥哥。”
“我这点委屈不算什么，你想想妈妈受的委屈有多大？为什么她和傻柱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上环？”
“我们小不代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不代表不知道是非对错，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在奶奶的眼里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为什么还要顾忌这顾忌那？”
“……”
“……”
滔滔不绝的声音响起。
小当越说心里的火越大，越感觉奶奶不是个东西，看着她那张脸，都有种恶心的感觉。偏偏这种人惹也惹不起，躲也躲不掉，满满的无力感。
“你在说什么啊！姐……”槐花的大脑一片空白，虽然没有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但心里却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小当用手擦掉眼泪，很多事情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些年妈妈的付出值得吗？在奶奶这里，她又得到了什么？”
“不值得！”槐花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小当的目光看向外面见没有人，这才放心说着：“从小到大你看到过奶奶工作吗？你看到过她赚钱吗？这些钱全都是妈妈赚回来的。结果妈妈回来还要受气，还要听她指指点点，如果你是妈妈，你会这样做吗？”
“为什么不这样做？我们是女人啊！”槐花略微有些感慨的说着。
小当被这句话逗笑了：“装！你使劲的装。以前咱妈和傻柱好的时候，你可没少在傻柱面前装乖乖女，别以为心里的小算盘，我不知道？我们姐妹俩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
“姐……”
槐花脸一红。
很尴尬的喊了一声。
心里不是滋味。
“你以为我为什么挨一巴掌，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让奶奶心里不舒服吗？不是的，是因为傻柱这段时间的变化，让她吃不好睡不好。心里憋着一团火，又没有地方发泄，于是找到了我。刚刚能打我，明天就能打你，后天就能打妈妈。”小当愤怒的说着，只是她把声音压得很低。
槐花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话劝解，却发现言语很苍白，于是又咽了回去。
“这些年我受够了，我也看明白了。妈妈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我一辈子都不想受。所以我决定为我自己而活，而不是为这个家而活。”
“只有我的日子过得好，我才会受人尊重，我才有余力去帮你和妈妈。”
“所以我有个大胆的决定。”
小当的语气格外坚定，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她连忙深吸几口气，脸上却浮现出疼痛感。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知为什么槐花的心里有点发慌，看着眼前这个姐姐似乎她变了，变得极其陌生。
小当没有说话。
只是死死盯着她。
一直盯到她浑身不自在：“就问你一句，想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活得精彩，还是说只想在你身上重演妈妈的人生。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家里的一切都是哥哥的，你还看不明白吗？还是说你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到底想做什么……”槐花心惊肉跳，有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她是自己的亲姐姐啊，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危险和恐怖。
小当权衡再三，把这段时间想了很久的决定说出来：“我想把傻柱所有的东西都握在手里面，你如果愿意和我一起做，我们两个人对半分。”
“这些都是哥哥的，而且以妈妈和傻柱现在的关系，不可能把他的东西全部抢在手里面。”槐花把头摇的飞快。
小当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声中满是讽刺：“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路在眼前，怎么走是你的事情。”
“别忘了傻柱是怎么和咱妈说的话。”
“妈妈老了，生不出孩子了，身为一个男人图什么，还不就图这个。可妈妈不能生，我们能生啊！生个孩子算什么？只要能改变命运，能过上好日子，就算生三个都没问题。”
“……”
“……”
小当的声音很低，唯恐被妈妈和奶奶发现，她的语气中夹杂着叛逆与疯狂。仿佛推开一扇，可以轻松通向财富自由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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