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玉执惨白着脸，张了张唇想解释。
但裴吉文森特的人监视着他们此刻的一举一动，裴吉文森特本人也没走，他百口莫辩，不能解释。
这波裴吉文森特的挑拨离间，狠狠阴了他一手。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主动走到虞柔身前，缓缓蹲身仰视她，姿态几近谦卑，只能祈祷虞柔还能对他有几分信任。
面对质问，他低垂着脑袋，只说了四个字：“我很抱歉。”
虞柔眼里闪过错愕，震惊，不可置信，种种复杂情绪裹紧了她，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靳玉执。
她身旁，林宇的表情是愤怒的。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我也无法替他选择原谅你。”她眸中泪光朦胧，想起此行前三人的计划商议，内心还是有些矛盾，“解释。”
靳玉执被她的眼神刺到，如鲠在喉，无法解释。
C033试剂不是他研究的，他要是有那个能耐，先来一针C033扎了秦觅，让她痛不欲生。但他确实有个身份是生物实验室的研究员，也确实参与过某试剂的生物研发，是最简单的一环，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试剂，最后是否研发成功。
裴吉文森特搞今天这一出，明显是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就是想看虞柔和林宇对他的态度。
他必须做点什么，让裴吉文森特觉得他依然忠诚可靠。
思及此，他低垂着眼睫，依然什么都没解释，还是只会道歉，“对不起。”
他抬起眼，无声用口型跟虞柔说：“扇我。”
虞柔一怔，没动。
“我来。”林宇秒懂：“虞小姐你一边看着，让我好好替靳爷教训一下他。”
他绕过虞柔，怒揪起靳玉执的衣领，抡起拳头就是狠狠一拳揍在靳玉执的左脸处。
两人当场打了起来。
林宇尽管身上有伤，揍靳玉执还是绰绰有余的，把人按着狂揍。
裴吉文森特坐在车上，隔得老远，都能隐隐听到别墅里摔盘子摔碗的声音。
他招手喊来泰德，“你带人去瞧瞧，劝个架，靳玉执暂时还有点用，别打死了。”
“明白。”
别墅小饭厅里，一地狼藉。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在打架，准确来说，是靳玉执单方面被压着打，虞柔坐在餐椅上，没劝架，眼神复杂的看着。
直到泰德带着保镖进来，将两人拉开，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对于林宇的行为，泰德是轻蔑的，“执少不管怎么说都是靳氏财阀的少爷，不是你这种人能打的。”
虞柔适时出声：“是我让他打的，代靳承川教训一下靳氏不孝子孙，你有意见？”
泰德不再说什么，裴吉文森特对谁是什么态度，决定了他是什么态度。
他朝虞柔微微鞠躬，“公爵大人还有几句话要跟执少说，虞小姐您继续用早饭吧。”
满桌的饭菜都被掀了个干净，哪里还有早饭可以吃。
泰德立刻喊来两个女佣收拾屋子，让保镖扶着被打得一瘸一拐的靳玉执离出了别墅。
加长版豪华商务宾利的后座车门被打开，靳玉执被请上了车，裴吉文森特这才吩咐司机开车。
靳玉执被揍得脸颊青了几块，嘴角也破皮流血，疼得不停吸凉气。
林宇明明知道他主动求挨揍的用意，配合他演戏，还是一点没留手，分明是夹带私心，伺机报复。
裴吉文森特正在观察他的伤，将手伸过去，大拇指指腹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幸好，没打破相。”
“公爵大人是希望我破了相，还是不破相？”
裴吉文森特挑眉：“为什么这样问？”
“您把锅都推到我身上来，不就是想看阿柔从此仇视我吗，您做到了，她再也不会相信我，靳家那边，我只怕也回不去了。”
裴吉文森特吸了口雪茄，吞云吐雾间，烟嗓浑厚低沉：“你不是还有我，只要你对我忠心，公爵府就是你的靠山。”
“谢谢公爵大人信任，不过，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说。”
“C033试剂的研发与调配，我真的有参与吗？”
裴吉文森特轻嗤一声，鹰一般犀利的金棕色眸子叫人看不透，笑得戏谑，反问：“答案重要吗？”
靳玉执迂回了话术：“不重要，只要我跟靳承川进生物实验室这件事有关联，在虞柔心里，就永远洗不白了。这个答案没什么意义，只是我自己很好奇。”
裴吉文森特说：“C033试剂用在实验体身上，最痛苦最折磨，小柔听到真相的反应一定最强烈，所以我挑中了它，至于你有没有参与，不清楚。”
他答得很随意，仿佛无关紧要。
靳玉执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良心上舒服一点了。
“公爵大人。”靳玉执的语气带上几分请求的意味，“我……想见见我妹妹。”
裴吉文森特夹着雪茄的手微顿，短暂沉默，很快又不动声色的四处张望，在车里找起了烟灰缸。
靳玉执忍下一丝隐晦的耻辱心，头微低，摊开双手，献祭般伸了过去，态度恭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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