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叹气，硬着头皮说：“既然担心别的男人对虞小姐不好，您就不该跟她退婚。”
靳承川低垂着眉眼，没什么神采，“她不想当寡妇。”
虞柔愣住。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仔细回忆一番，她似乎有了点印象，之前旁敲侧击，想试试他对于孙雅秋可能出轨司机小雷的态度，结果他把火引到他她身上来了。
当时她随口怼了一句——“我要包养三十个，一天换一个，一个月不重样！”
靳承川回答她——“如果我要死，绝不缠着你，也不会让你做了寡妇再去找第二春，你想谈多少个男人都可以，我不会阻止，也阻止不了，只是别带到我坟头来。”
虞柔眼圈酸涩得厉害。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出现严重后遗症了，以至于他觉得自己会因病早死？
现在想起来，虞柔满腹心酸。
林宇还在说：“靳爷，你别老是说丧气话，算命的老先生虽然解不了你今年的灾祸，但不是完全没有解法，你一定能痊愈的。”
靳承川斜斜勾唇，轻笑一声，缓缓抬起手，伸上洞开的落地窗外，似在感受风声。
“如果能侥幸度过这个难关，我再把她追回来，第三任未婚妻也只能是她。”
虞柔微惊，大概能理解他的用意了。
原来他是想让她置身事外，等他确认平安后再来找她。
心口像被一双无情的大手揉捏着，闷闷的疼，她再次打字给林宇，【你问他当时为什么不把这个想法告诉我】
“林宇？”靳承川喊了一声，俊眉微微拧紧。
虽然此刻看不见，但他能听见身旁有细微的动静，迅速察觉到不对劲，“屋里还有别人？”
虞柔吓得僵了僵，刚才心情太复杂，她光顾着快速敲字让林宇传话，忘了别弄出动静。
林宇如释重负。
“您总算听出来了，我是被逼的，都是虞小姐的主意，我也不知道她从哪得知您出现间歇性失明的症状，反正不是我泄密的。”
靳承川严肃脸：“她跟你一起进来的？”
“是啊，她这会就站在您躺椅旁边，您一伸手就摸得到啊。”
“……”
总算不用再装了，林宇巴不得插双翅膀，立刻飞出书房去。
“虞小姐，有些话你还是自己问吧，毕竟是你俩的感情事，我在这当电灯泡，似乎不太合适，我就先撤了啊，你们先聊，有事再叫我。”
林宇溜得比兔子还快，甚至贴心的帮忙关上书房的门。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所幸靳承川这会看不见，不知道虞柔这会是什么表情。
但他脸上的不自然，虞柔看得清清楚楚。
“靳承川，如果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体情况，你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他不说话。
虞柔沉着脸盯他，林宇面前挺能叭叭，对着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这副闷葫芦的样子，实在有些气人。
虞柔伸出食指，用力弹了下他的额头，“眼睛看不见，声带也出问题了？”
靳承川顾左右而言他，“我眼睛的事，靳玉执告诉你的？”
“不是，上次你开车送我回昭和公寓，又让林宇中途过来替你开车，我都看见了，刚才威逼林宇带我进你的书房，我才知道实情。”
虞柔说着，纤白指尖掐住他的下颌，语调娇俏，“趁你看不见，你现在就是任我拿捏的软柿子，我劝你坦白从宽。”
他勾唇：“要坦白什么？如果抗拒，你会如何从严？吃了我？”
“你想得美，我会欺负你，把你欺负到哭。”
靳承川听见这话，丝毫无惧，甚至还笑了，“我很期待。”
虞柔轻啧，掐他的脸颊软肉。
“老变态！”
几天都没见到她了，这会儿听见她骂自己，竟觉得格外亲切舒畅。
“既然都被你撞见了，你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虞柔这才正色，弯腰，近距离看着他，“为什么不把想跟我再订一次婚的想法告诉我？就不怕我真的再也不回头？”
当然怕。
知道她性子倔，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那天他没忍住说了实情。
“你不是说都听见了吗。”
“什么？”虞柔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天在星空影院，我说等我度过了命格里的劫，再把你娶回来。”
虞柔嘴角抽了抽，“你有说过这句？我没听见……”
靳承川斜勾唇：“所以这算谁的问题？”
虞柔揣着手，哼哼一声，“我俩都有问题。”
她走太快，才没听见，才有了这个误会。
但这些天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再跟她说一次。
“退婚又订婚，任何事情从来都是由你决定，靳承川，你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和感受吗？难道在你眼里我只能跟你同甘，不能共苦？”
靳承川难得正色说：“想搞垮靳家那人藏在暗处，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动手，不确定会对谁先动手，我的身体问题，恐怕无法保护你，你离我、离靳家越远，越安全。”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自己会想办法保全自己，我不接受你以任何为我好的名义，做使我难过的事。”
她的立场很坚决，靳承川不说话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这婚约确定要退？”
靳承川反问：“不是已经退了？——唔！”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都从躺椅上坐直了，因为虞柔毫无防备的坐到了他腿上。
他下意识伸手，正好握住了虞柔纤细的腰肢。
心头某一簇小火苗瞬间被点燃，他喉结滑动，指骨摩挲着她的腰间肌肤，跟着用力捏紧。
他隐忍着，嗓音哑了几分，“阿柔……你先挪挪位置。”
“怎么了？”
“你坐我……腿上了。”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
靳承川下颌线紧绷，捏着她腰肢的手骨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那条腿。”
“哪条……”她后知后觉的秒懂，脸刷地一下红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小承川的存在……
再看看靳承川，以往骚断腿的男人，此刻因为视线受阻，长睫乖乖顺顺的低垂着，俊脸罕见的露出一丝羞耻，耳根子都是红的，看上去有些好欺负。
她愣了愣，心头莫名泛起一圈涟漪，冲动欲侵蚀了她的理智。
她非但没挪挪位置，还捧起靳承川的脸，主动吻住他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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