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倒是神色如常，承志帝先是一愣，接着哈哈笑了起来，“英国夫人果然心胸开阔。”
闻言舒婉不禁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她瞥了一眼，谢怀谦，谢怀谦无辜的咧嘴笑了笑。
承志帝道，“朕听闻坊间有传闻，说英国夫人善妒，不许谢大人纳妾？”
舒婉还未说话，谢怀谦便忙道，“皇上，此言不实，明明是臣只钟爱我家娘子一人，所以才不会纳妾，而且这是我谢家家训，臣也在家母面前发过誓言，此生绝不纳妾收通房置外室，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说的过快，承志帝都不由乐了，“行了，朕还能不知你与英国夫人的感情，不过玩笑之言，还当真了。”
旁边舒婉唇边不禁带了一丝笑意，“皇上，其实坊间传闻也的确不假，我的确善妒，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有句老话说的好，后宅不宁，前堂如何安宁？一个官员的后宅整日因为妻妾闹的鸡飞狗跳，作为当家之人如何能安心立于朝堂？莫要说妻是妻，妾是妾这样的话，只要妻妾共存便没有安宁的时候，暗潮汹涌，争吵算计，甚至可能延伸到下一辈，非好现象。”
承志帝点头，转移话题，“那英国夫人以为如今的武院可否在各地推行？”
舒婉惊讶，未曾料到突然询问此事。
她当即摇头，“臣妇不知，臣妇只懂得如何打打杀杀，如何战场杀敌却是往将军所想。之所以在莱州府推行武院，实属无奈之举，其他地方兵力各自驻守，腾不出人手，况且沿海一线，所需水师需得精通水性，其特殊性注定了水师兵力只能由沿海招募。然而沿海男子虽精通水性，在合作及其他战力方面却不足，而臣妇恰好有那么一点儿本事，故此提出武院议题。”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其他地方，应该因地制宜，而非照搬全抄。倘若有人借机囤积兵力，也容易铸成大患。”
舒婉说完，大殿内寂静无比。
承志帝对舒婉所言进行思考。
过了一会儿承志帝看向谢怀谦，“谢爱卿可有何见解？”
谢怀谦羞愧道，“臣一届书生，哪里懂得这些，这几年若非有王将军等人和我家夫人，恐怕臣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但皇上既然问了，臣便依托莱州府之事说说自己见解。当初即墨县军民共同抗倭之事，臣认为，百姓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在一定程度上提升百姓对国家的凝聚力和信任度。百姓信任大周，信任大周的官员，在有些时候便能协同作战。一人难敌一倭寇，十个普通人呢？一人一脚也能将倭寇踹死了吧？”
承志帝思索半晌，“就是英国夫人所言全民皆兵？”
舒婉并不惊讶他知道此事，点头道，“是。”
“这就是全民皆兵，有些时候百姓的力量是极其强大的，只要团结起来。”
承志帝若有所思。
后面又谈论不少莱州府之事还有整个山东直隶之事，承志帝道，“因为你的缘故，新任布政使一上任，便有各地大户好强自愿捐献土地和银钱了。”
谢怀谦笑，“这是好事。”
承志帝笑，“自然是好事。”
他是属实没想到，一个府收上来的银子就那么多，虽然当地府衙要留下一些，上交国库的少，但地方衙门有钱了，跟朝廷伸手的次数也就减少，由此朝廷便能省下银钱。
而朝廷和官府付出的不过是一块牌匾，一块功德碑，一些表面功夫罢了。
“若是整个大周都能推行那就好了。”
承志帝嘟囔了一句。
谢怀谦抬起眼帘，并未搭话。
从宫里出来时，碰上皇后宫中的宫女，道是要见舒婉。
却被带路的太监拒绝，“请姑娘回去与皇后娘娘说，英国夫人不方便。”
说罢，便直接引着夫妻二人往宫外去了。
舒婉歉意的朝那宫女笑了笑，那宫女倒是客气，福了福身退了回去。
到得宫外，上马车时，那公公笑道，“咱们皇后娘娘早就听闻过英国夫人的大名，估计是仰慕已久了。”
这话说的奇怪，舒婉有些不明白，可公公却不打算再说，转身回去皇宫了。
上了马车，舒婉问谢怀谦道，“你觉得皇上到底什么意思啊。”
谢怀谦伸出一根手指，“嘘。”
舒婉便不问了。
待回到家中，宁氏和柴氏已经准备好晚膳，延哥儿已经睡了一觉，起来精神抖擞的满院子疯跑。
柴氏笑道，“这孩子真是稀罕人。”
舒婉也跟着笑，“皮猴子一个。”
转头对魏丁道，“回头就交给你了，你来带吧。”
魏丁大惊，“夫人，不如让李甲负责吧，他可稀罕小少爷了。”
“你不稀罕我吗？”延哥儿听到说起他赶忙跑了过来。
魏丁呵呵，“稀罕。”
“那就行了呗，娘，我就跟着魏丁叔叔，他最厉害。”
舒婉听见他说话就觉得头疼，“你们自己商量去，直接拜四个老师我也不管。”
晚上接风宴席也是他们家的团圆宴，时隔好几年终究是坐在一起，也增添了人口，多了几分热闹。
晚膳后，谢怀慎拿出几封信递给舒婉，“这是博云书肆掌柜送来的，知道你们马上要回来便没去给捎带。”
舒婉看到这信就知道是催着她写话本的。
可怜见的，离开京城这些年她还真没怎么写过，前头那一本至今还没结尾呢。
关键太忙了，而且以前写了什么自己都有些忘了。
“回头再说吧。”
备受恩宠的谢怀谦进京任职户部侍郎，也是大周最年轻的侍郎，隔天上朝时，下颌连一点儿胡茬都没有，站在一堆老头中间显得面嫩极了。
才入队伍，不少人便纷纷看了过来。
看个稀罕。
谢怀谦自认为英俊潇洒，随便人家看，察觉到一道温和的视线，谢怀谦看过去，正对上时杰的目光。
老师还在，可见过几面的师爷却不见了。
昨日去时杰府上时时杰也说了，如今杜婧云已经不见外客，不过身体大约是无碍的。
说到底是为谢怀谦让路。
师徒俩目光一触即离。
这样的场景，不少人跟着酸了。
突然有人走到谢怀谦面前说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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