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真是笑着问的。
他脸上好像永远带着笑，好像永远那么温柔。
秦至小声说：“我……我还可以更加勤快的……”所以，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赶走？
谢如真说：“你已经够勤快了，不用更勤快。”
走过去洗手的时候，又说道：“不用在我这里这么拘谨，你不勤快我也很欢迎你。”
这话说到秦至心坎儿里了。
他大着胆子凑了过去，犹豫着该怎么委婉说出自己不想走这件事情。
他有自己的寝室，而且这里是导师的院子，谢如真也不喜欢留人在这里，他若是提出这个要求，谢如真这么温柔的人，肯定会觉得很为难。
可是，他今晚真的很想留在这里。
恰好谢如真也定定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想是有话与他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秦至心中“咯噔”一声响，心想他不会现在就把我赶走吧？
要是他死皮赖脸不愿意走，谢如真会不会讨厌他？
觉得他很没有分寸？
秦至想着自己先开口，就算谢如真不答应让他留下来过夜，起码也会因此退一步，留他下来吃个饭。
可是他刚要说话，谢如真便像是决定好了一般，先开口说道：“今晚要不要留下来？”
他思考了许久，决定把主动权交给秦至。
秦至若是答应了，那他便一步步诱导，先把人留下来吃饭，再留下来过夜。
他也不打算做什么。
毕竟，他现在还是秦至的导师，虽说秦至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了，可对于情爱一事仍旧懵懂无知，他自然不会做让秦至将来后悔遗憾的事情。
可是今日是特殊情况。
他想把自己在意的人留在身边。
其实他考虑纠结了很久。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先不要和秦至走那么近，可是，谁让秦至又恰好过来了呢？
秦至怔了一下，因为太过高兴，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等反应过来，眼底便染上了难以控制的兴奋和笑意。
他本想问清楚，谢如真是留他下来吃饭，还是留他下来……一直到明天早上。
可是他不敢问。
如果他不问清楚，那他就可以一直赖在这里。
说不定谢如真不好意思赶他走，他就可以留下来过夜了！
打定这个主意后，秦至便点头，矜持回答道：“好啊！”
第一步，先留下来吃饭。
做饭的当然是谢如真。
秦至其实也很乐意为谢如真做饭，奈何他厨艺真的不行，他不想在谢如真面前表现自己做不好的事情。
那样会影响他在谢如真心目中的形象。
谢如真做饭的时候，他就在灶台前负责看火。
这个时候，就最适合聊天了。
秦至因为很紧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所以嘴巴变得格外多话，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但谢如真听得很认真，而且时不时还发出轻笑来配合他。
秦至就觉得很满足。
吃饭的时候，秦至故意吃得慢吞吞的，可是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他就故意多说话。
谢如真平时挺讲规矩的人，这次也没提醒他“食不言寝不语”，就这么安静地笑着听他说话。
说起自己去比赛时候的场景，秦至为了博得谢如真的心疼，故意把自己说得很惨很惨。
后来又怕影响自己在谢如真心目中的形象，又立马表现出自己很坚强的样子。
谢如真见他丝毫不怀疑第二关的幻境，便试探着问道：“你出来后，没同其他的学子说过自己在里面遭遇的事情吗？”
如果秦至去问了，就会发现自己和旁人的遭遇完全不同。
秦至却不以为然道：“输都输了，去问又有什么意义？万一旁人还以为我输不起呢。”
顿了顿，又怕谢如真担心他，认真说道：“再说了，自己知道自己过不了那一关，那定然是因为实力不够，就算去问旁人又有什么意义？也无非是你恭维我几句，我安慰你几句，多没意思啊。”
他不想这样。
他从来不是软弱的小可怜，不需要在输了之后听到旁人的安慰，也不需要任何人哄着他，说他其实多厉害，这次纯粹运气不好之类的。
这种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输了便是输了，实力不够便是实力不够。
即便他遗憾这次不能送给谢如真很好的礼物，但是，总有一日，他会成为那个最强大的人，然后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送给谢如真！
谢如真浅笑，“说得很好，就应该有这样的心态。”
见他这么说，秦至就放心了。
虽然他比赛输了，但谢如真没觉得他丢脸。
他靠近了谢如真一些，说道：“我受了点伤，回去后十三和十四给我煮了药，我喝完就睡着了，他们说……你让无尘导师给我送了一瓶药。”
谢如真夹菜的动作一顿，但还是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秦至就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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