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用退出月宫。妃嫣姐姐也不用，你们大家不用为了我这样。”
元灵儿站出来，高声喊道。
她的声音中依然带着哭腔和啜泣，但隐隐含着某种别样的情绪。
“灵儿，你放心，有哥哥在，谁也伤害不了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元真没有发觉她那句话中的深意，像往常一样关心着她说道。
元灵儿站在元真背后，努了努嘴，大大的眼睛中突然涌出一片晶莹，微微红。
“元真！”
元灵儿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元真闻声周身一凛，旋即一笑，一边转身一边说道：“灵儿，现在可不是调皮的时……”
“元真！”
元灵儿又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语气比刚才更坚决。
元真终于察觉到了灵儿的深意，尽力装作平常的样子，嘴角上扬，笑着，只是连他都感觉出笑得有些勉强，“灵儿，为何叫我名字，不叫我哥哥？”
元灵儿露出“豁出去”的神情，先看了眼谢妃嫣，然后转向元真，道：“元真，我爱你。”
“胡闹，”元真一声呵斥，“我是你哥哥，你是我妹妹，说什么爱，灵儿，你脑子糊涂了吧？”
元灵儿倔强而又认真地道：“你不是我亲哥哥，我也不是你亲妹妹，我怎么不能爱你？元真，我爱你，我从小就爱你，我想做你的妻子，一辈子和你生活在一起。元真，我爱你。”
“闭嘴……”
元真怒不可遏，眼睛发红，几乎喷出火来。
元灵儿完全不理会他，自说自话道：“元真，自从我很小的时候被叔叔带到你身边，我就喜欢上了你，你陪我玩，喂我吃东西，晚上哄我睡觉，我那个时候就幻想着以后永远和你在一起。”
“后来我患了寒毒，更没有朋友，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像以前一样照顾我，喂我吃药，帮我洗脸，你不知道，我那时疼得难受极了，比死了还痛苦，可是一见到你，我就不痛了，只要你在我身边，不管我遇到什么病痛，我都不担心。元真，那个时候我确信我真的爱上了你，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兄妹情，是爱情。”
元灵儿眼泪流成了线，晶莹的泪珠划过白皙的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形成两个水渍，继续说道：
“元真，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也和你说过很多次，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可你总把我当小孩子，从不把我对你的喜欢当回事，你知道吗？我的心很痛苦，很难受，很纠结。我喜欢你摸我的脑袋，因为那是你对我做的最亲昵的动作，但我也很讨厌你摸我的脑袋，那对你来说，只是表达一下对妹妹的喜欢。元真，你知道我的痛苦么？”
灵儿的话一字一字传进元真耳朵里，如雷音入体，刺动他心。
他和灵儿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何尝不知道灵儿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从没放在心上，只当那是灵儿还小，不懂得男女之事，待灵儿长大一些，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朋友，就不会对自己有太多的留恋。
尤其是灵儿和妃嫣被秦牧带离伏龙郡后，灵儿开始独立生活，他更相信灵儿会做出改变，明白他们的关系。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灵儿对自己的感情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
元真愤怒之余，亦在深深自责，如果他能早一点和灵儿谈清楚，灵儿就不会越陷越深，最后走到这一步，可他又做不到伤害这小丫头的心，有几次他打算和灵儿讲清楚，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灵儿是他的心头肉。
元真旁边的谢妃嫣也是神情莫名，她想起小时候，她每次找元真玩，灵儿总是生气，不给她好脸色，那时她只当灵儿是小女孩，在耍小性子，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孩提时代的灵儿已经在吃醋了。
海棠灵院的日子，她和灵儿朝夕相处，无话不谈，但每次聊到她和元真的感情时，灵儿聊天的兴致就会大减，她以为灵儿思念哥哥，便不断开导她，岂知聊元真越多，元灵儿越是失落，原来那时候，这丫头在饱尝相思之苦。
谢妃嫣美目移转，看向元真，元真心中懊悔，她何尝不怨恨自己，元真在感情一事上迟钝也就罢了，她身女子，又和灵儿形影不离，竟然也没有看透灵儿的心思，实在太不应该了，否则的话，她早一点提醒元真，灵儿的感情也不会积攒到现在爆发。
但无论他们怎么懊悔，现实都无法改变，世上许多事就是这样，当你意识到去弥补时，就是无法挽回的时候。
“原来，小师叔喜欢小师父，如果小师叔嫁给了小师父，我该叫她小师叔呢还是小师娘？”
宋艳艳在想着其他事，看向元真和元灵儿的目光颇为古怪。
元灵儿不再说话，双目泪水泉涌，眼睛睁得大大的，直视着元真，眸色中毫不掩饰的写着喜爱，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当着元真的面以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灵儿，我……我是你……哥哥……”
迎着灵儿热切的目光，元真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有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最终，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又说出灵儿最不喜欢的一句话。
“元真，不要再说，”不等元真说完，灵儿便打断了他，“如果没有妃嫣姐姐，你会喜欢灵儿么？”
元真沉默。
有的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元灵儿点点头，嘴角扬起，梨花带雨的脸上勉强露出一抹笑意，继续问道：“如果一开始我就不是你的妹妹，你会爱我么？”
元真又是沉默。
元灵儿再点头笑问：“元真，你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我么？”
“灵儿，我……”
元灵儿摇头笑道：“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元真，我今生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被叔叔带到元族，认识了你。”
元灵儿提高音量道：“元真，我爱你。”
说着话，元灵儿豁然转身，全力展开身法，向石柱的边缘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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