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愕的反应让历家大伯很满意。
“历副总裁，你不要张口就来，历总怎么会去赌博？”刚才说话的年轻高管气得鼻子吭哧吭哧地喘粗气，站起来问道。
“这话说得没根没据的，我在历氏这么多年，从没听说历总沾染了赌博的恶习啊……”有人附和。
也有人表示，厉副总裁是历总的亲大伯，这是公司高层会议，若是历总从没赌博过，历副总裁是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番话的。
历家大伯环绕四周，阴冷犀利的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历阳州身上。
“历阳州，你去赌石，在解石的时候，机器突然失灵，碎石块飞起，打到你的眼睛上，第二天你的眼睛是什么都看不见了，是不是？”
“赌石也是一种赌博，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一时怔住。
“啊，这……”
“历总是去拍卖会拍下翡翠原石，怎么能叫赌石？”有人道。
历家大伯却是微微一笑，“那可是一家开在平墨洲的拍卖会，在座的各位应该是听说过平墨洲的名声的，它可是我国最大的翡翠赌石市场。”
“历总去的那场拍卖会，名为拍卖，实际上就是赌石。‘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大家看看，这赌石跟赌博有什么区别？若是有区别，它也不会带个‘赌’字了。”
历家三叔也支棱起来，“大哥说得对！我儿子赌博被开除，他历阳州堂堂总裁，参与赌博是不是也该被开除？”
历家人主导的这场逼宫跟人事总监无关，业务上的事也跟他无关，整场会议他一句话都没说。
此时，听到历家三叔的话，他靠在座位上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儿子是去赌博，旷工了三天，这才被开除的，历总又没旷工……”
当然了，他的声音很小，历家三叔正激动地讨伐历阳州呢，根本就没听见人事总监的话。
他举起双臂，道：“历阳州既然说赌博的人不能坐总裁的位置，那他也该退位！”
历家大伯微微颔首，在场的其他人却无一人敢附和。
“啊，这……”大家又犯难了。
场面混乱起来，而这就是历家大伯的目的，他就是要搞得高层人心惶惶，连会都开不下去，连正常的业务都进行不下去。
这样才能让历氏高层离心离德，历氏集团变成一盘散沙。
届时，他是要将历阳州取而代之，还是将历氏最盈利的业务板块抢到手中，就看他自己的兴趣了。
作为这件事情中心的历阳州却没有什么表情。
一片混乱中，他只是微微扬了一下手，大家就瞬间安静下来。
众高管都将目光投向他的方向，看他会如何解释这件事。
眼见着失去视力的历阳州还有如此大的领导力，历家大伯目露嫉恨之色。
四下安静，落针可闻。
历阳州的声音缓缓响起，“历氏珠宝需要几件有分量的原石做排面，撑场子，所以这半年来，我频繁出入国内外各珠宝玉石拍卖会，准备拍几件品质高，珍贵难得的原石回来。”
历家三叔冷哼，“话说的好听，我们珠宝公司买打磨好的宝石就好了，赌什么石？你去赌石，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
“谁不知道，你上学的时候学得是地质学，你对这些什么石头啊，宝石啊都很有兴趣，你自己还收藏了很多矿石，你去赌石，不是为了公司，实际上是为了你自己吧！”
历阳州微微侧首，面对三叔，声音冷厉。
“三叔，你也知道我学得是地质学啊，我有丰富里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我将这些用在挑选原石中，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历家三叔怔住了，历家大伯倒是冷冷出声，“你所谓的挑选原石，不过就是给赌石换个说法罢了。能获利才叫挑选，否则，就是赌。”
这时，李特助将一份文件发给大家传阅。
“这是上次拍卖会上历总拍下的原石切割后的结果，其中品质好的都送去历氏珠宝做翡翠首饰的原料了，在后续的几个月里会赶制出一批翡翠首饰。”
“现在市场上翡翠行情不错，这批首饰的预计收入，抛除各项成本后，保守估计利润率会在50%以上，这比行业的平均利润率还要高。”
事实证明，历阳州那次受历家人讨伐的“赌石”行为，能让历氏珠宝获利不少。
历阳州轻扬下巴，“大伯还有什么要说的？”
历家大伯铁青着脸，道：“一次获利只是侥幸而已，毕竟是赌，十赌九输，之后的事谁能知道？”
“再说了，那是你眼睛失明之前的事了，现在你眼睛成了这个样子，又查不出原因，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好，你还能继续去拍卖会寻找历氏珠宝的镇店之宝吗？”
历阳州未回答他的问题，他安然地坐在座位上，抬手摘下了墨镜。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他失明后，在公司从来都是戴着墨镜的，将自己的一双眼睛藏在漆黑沉重的镜片之后。
公司里的人私下猜测，觉得历总必是被那飞溅而来的石块划伤了眼睛，毁了容貌，这才总是戴着漆黑的墨镜示人。
今日，历总将墨镜摘下，大家才发现，历总的眼睛上没有一点伤口，脸部也没有半分伤疤。
而且，他的目光竟然仍如从前般锐利冷厉，淡淡地落在他们身上，就像冷光闪过，他们皆是身躯一震，不由地坐直了身子。
“我也正要说这件事呢，明日在平墨洲最大的拍卖行有一场拍卖会，据说这次的拍品中有很多麦玛老坑出的翡翠原石，这个拍卖会我会参加。”历阳州道。
历家大伯：“你还要去赌石？哼——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去了拍卖会，你怎么看？拿什么‘挑选’？”
历阳州沉稳开口：“凭我的专业学识，多年鉴赏珠宝玉石的经验，还有她，苏晚缇，我的私人助理，她可以当我的眼睛，协助我分辨优劣。”
“苏晚缇？”
历阳州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苏晚缇的身上。
有疑惑，有质疑，有探究……
在众人的目光中，苏晚缇上前一步，嘴角勾起得体的弧度，“各位好，我是历总的私人助理，苏晚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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