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什么？”蒋眉儿问道。
楚谦道：“不清楚，泡腾片一类的，一放进去泡沫发了半杯。”
蒋眉儿蹙眉，“酒在哪儿？”
楚谦道：“这小孩看我来了，倒洗手池了。”
“酒杯刷了没有？”蒋眉儿问。
“还没，在卫生间洗手池放着。”
“你先去拿过来。”
“行。”
楚谦转身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玫瑰花瓣形状的透明高脚酒杯。
蒋眉儿拿过酒杯看了看，杯底的花瓣褶皱处还残留着少许未倒干净的液体。
“幸亏我去的及时，不然他就拿水冲了。”楚谦在旁边说道。
“拿好。”蒋眉儿把酒杯还给了楚谦，看向了服务生，对罗小光说道：“小光，把门关了，搜他的身。”
裴远刚才起就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此刻听见蒋眉儿要让罗小光搜他的身，慌张无措地后退了两步。
“老板，我就是放了个果味儿泡腾片，补充维C的。”
蒋眉儿道：“你来兼职的次数也不少了吧，之前的谢经理没跟你说过不能乱放东西？”
裴远下意识道：“谢经理她没说……”
蒋眉儿打断道:“每个在这里上班的，不论兼职全职，都会发册子，上面的店规第二条就是不能乱放东西。”
她这么说，裴远后续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小光，搜。”
罗小光上前，把裴远逼到了墙角，三两下就从他身上摸出了一管泡腾片，蓝莓口味儿，包装和药店经常卖的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直径6mm的圆柱形的塑料管，上面是个塞子。
罗小光打开以后塞子，里面是叠在一起的硬币大小的蓝色泡腾片。
蒋眉儿问道：“这是什么？”
裴远解释道：“就是补充维C的，我想着放进去泡沫会更丰富，口感也更好，就能多卖出去两杯，好多拿点提成。”
“小光，你去开我车。”
蒋眉儿把泡腾片从罗小光手里拿了回来，塞到了楚谦手里，对他说道：“你把酒杯和泡腾片都送五西河派出所，让他们化验看看是什么成分。”
蒋眉儿的话一说完，面前的裴远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冷汗冒了一额头。
蒋眉儿把他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她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什么？”
裴远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蒋眉儿质问道:“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敢往酒里放？是你想进监狱还是想让我这个当老板的进监狱？”
“我没有……”
“把他也一起带派出所去。”蒋眉儿对楚谦说道。
裴远一听见要带他去派出所，一时间万念俱灰，目光空空的，两行眼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老板，你别送我过去……我也是听人说的，这个泡腾片放进去能增加口感，我只是想多赚点提成……我……对不起老板，你别把我送派出所，要是学校知道了，我的奖学金就评不上了……”
看蒋眉儿神情松动，他马上又说：“我才刚放进去，客人也没喝，这是第一次，老板不信你看那盒泡腾片是不是就少了一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放了，老板你能不能别送我去派出所……”
上次蒋眉儿让裴远跟蓉姐几个送过酒，事后给他发过红包，顺带问过他一些事情，知道他打工是为了还家里欠的债。
犹豫几番，蒋眉儿最终叹了口气，让楚谦和罗小光都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她和裴远两人。
“你没放进去，我就不会把你送过去，但你得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
“是……是我妈的债主给我的，说是维C片。”裴远道，“他知道我在这里打工，跟我说把这个维C片放进去会增加口感，点我推销的酒的客户就会越来越多……我就能多赚点钱，好把债还上。”
听了他的描述，蒋眉儿想起来林玺坤之前提醒过她的话，拍了张图给萧旭川发了过去。
【萧队，这个说是增加酒水口感的维C片，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上次从医院回去以后，萧旭川用私人号加了她的微信，给她发了很多新型毒品的相关知识，不光是蒋眉儿，E市所有娱乐场所的老板，基本都被禁毒队的警察私下约谈过了。
蒋眉儿发完没多久，萧旭川就回了消息。
【我单看也看不出来，你送到局里来吧，做个成分检测。】
【行。】
【他是哪里来的这东西？】
【有个小孩的债主给的，说让他放酒里，能多卖点。】
……
文嘉分局，法医鉴定科
林玺坤和法医交流完，回头就看见同样被临时安排加班的前队友一脸凝重地对着手机发了一条语音。
“那个小孩你把他身份信息留下来，然后把东西都送到……送到文嘉分局的法医鉴定科来吧，这边也有实验室。”
等萧旭川说完，林玺坤才问道：“怎么了？”
“你前女友一会儿要来。”萧旭川问道，“年三十那个犯罪嫌疑人怎么样了？”
“人在看守所，案子被移交到这里了，现在是分局的人在搜集证据。”
林玺坤说完，又道：“小眉一会儿怎么要来？”
“她店里发现了疑似毒品的泡腾片，我让她送过来鉴定一下。”
“嗯。”
半个小时以后，蒋眉儿来到了文嘉分局的法医鉴定中心。
大厅里，萧旭川和林玺坤都在。
蒋眉儿只知道林玺坤春节假期加班，不清楚萧旭也在加班。
“你们警察是不是都没有假期的？”
萧旭川道：“本来有，休到一半被派过来了。”
蒋眉儿有些懵。
林玺坤道：“之前猝死的那个人的尸体检验过程中发现他生前吸食过毒品。”
萧旭川补充说：“还是新型的，所以我就被派过来了。”
毒品案件，刑侦和禁毒联合侦办的不在少数，同样的还有经侦，因为毒品案往往牵扯人命与大额的经济往来。
“毒品……”蒋眉儿赶紧问道，“跟伯爵没关系吧？”
萧旭川道:“还不知道，他生前有饮酒行为，回头你店里的员工都得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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