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哲面无表情的站在林初年身后不远处，身上的针孔摄像头，把牛志高的言行举止都录下来了。
“是说私人的事儿？”林初年明知故问道。
“也算是吧，借一步说。”牛志高呲牙道。
“行啊，不过让大家等着不太好，这样咱们先一起去慰问下困难户，回去的路上咱们私聊。”林初年扫了一眼胡哲，意思是让他抓拍细节，不要错过。
牛志高自然知道，林初年是让人录像的，所以也不敢多说，倒是旁边的人失去耐心了。
“林镇长，我觉得没必要吧？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你又何必这么较真呢？”
较真？
林初年回头看了一眼，随后问道：“牛乡长，这位是……”
“是我堂弟，牛志勤。在省城读了两年书，说话就这样，您别见怪。”说着，牛志高还装模作样的训斥了一句：“志勤，少说话。”
牛志勤哼了一声：“我本来是不想多说，但咱们这位林镇长似乎有点拎不清啊，我就多说一句，咱们的贫困乡镇，是省里拍板决定的，林镇长要是对结果存疑，完全可以去省里提嘛。这里的贫困户，也不可能因为咱们慰问一次两次，就改变现状的，那还有什么必要在面子工程上费功夫？”
林初年掀了掀嘴角，果然是读过两年书的，三两句就把局面扭转了，说去走访是面子工程，要是真有疑义，那就去找省领导啊！
妥妥的威胁！
就好像省领导的家就是他们牛家的后花园一样，他们想去就能去似的。
牛志勤显然没把林初年放眼里，才会这么说的。
林初年掀了掀嘴角：“看来还不是无药可救，知道畏惧省领导的权势。”
“你！”
牛志勤没想到林初年会这么说，还想多说两句，结果林春初年就准备走开了，牛志勤有些着急，伸手要拽林初年的胳膊，被牛志高拦住了。
“他们有录像。你注意点！”牛志高阴着脸提醒道。
“有录像又怎么样，你让他出去打听打听，有媒体敢帮他们报道么？再这么弄，我就直接把他们……”
听到牛志勤越说越不像话，牛志高连忙伸手捂住牛执勤的嘴巴。
林初年好歹是国家干部，要是真的被打了，那事儿就大了，就算是省领导也未必能兜得住。
牛志勤也冷静下来了，他立马冲着牛志高道：“知道了，你别捂着我的嘴啊……”
一行人跟在林初年的后面，牛志勤小声问道：“下一步怎么办？”
牛志高叹了口气：“也只能走一不看一步了，也许他只是想敲打一下咱们，到时候给他点甜头，他拿了钱是最好的结果。”
“那要是他不愿意低头呢？”
“无非就是想要个成绩点三把火，我可以适度的帮他一把。但想要拿咱们立典型，那他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说话的功夫，林初年就已经走访了许多贫困户，登记在册的人中，有一半都是有问题的。还有另一半，也没有特别穷，绝大多数的情况都跟那位大姐差不多。
家里有大瓦房，电气设备也是应有尽有，根本就跟贫困户不搭界！
林初年看到这些，心中也不禁感慨，这些蛀虫真是胆子太大了！
见到林初年身后的一群人，老百姓就知道这是来调查的，那些伪装成贫困户一看到后，就直接吓得不敢说话了！
他们当然是心虚的，可没办法，这是牛志高让他们这么做的。
“林镇长，我们真的是不知情，都是乡里让我们这么做的，你说我们这些地里找食儿吃的人，能有那么多心思么？”村民开始为自己辩解。
胡哲看村民们瑟瑟发抖的样子，想到了自己的老爹，连忙客气的道：“老爷子，你也别紧张，你们可能不知情，但是他肯定是知道情况的。这些蛀虫们，每年从国家领走的救济款就有上千万呢！”
“什么？”
村民们吃惊的嘴里能塞个小香梨了。
这么多钱，除了分给部分参与者的演出费意外，大头都进了牛家人的腰包里！
大家怎么能不生气呢？还有这里只是临时插了一脚，要说起别的地方，兴许还有更多难以想象事情。
最初接待林初年的大姐，这会儿也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跑过来跟林初年道歉：“镇长，您可千万别对外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很多事情，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牛志高见林初年要走，立马跟了上去。林初年想要收拾他，自然不会给牛志高台阶下，更不会收他的卡。
村口，一辆货车挡住了去路。
胡哲一看就不愿意了：“你们这怎么停车的，弄这里，我们怎么走？”
把车停在这里，是牛志高安排好的，现在他正咱在后面张望呢？”
“你要不就等等，我们就是要停在这里。”司机也不认识胡哲，说话挺横的。
“你先把车开走，我们这么多人难道都得在这里等你们？这位可是镇长，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耗着！”
“艹，命令谁呢？我还县长呢，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就别想走出立下村！”司机不知道胡哲是谁，只是接到命令，暂时不让这几个人出村。
“你！”
胡哲压下心口的怨气，解释道：“我们也是有工作在身的，你这样耽误的可是大家的时间！”
“哎呦喂，我真是好怕怕，你们有工作，难道我就没有了？凭什么让我迁就你们？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敢这么大张旗鼓的闹事情？”
见到这一幕，牛志勤冷笑了下：“看你们怎么出去！一个小破镇长，还敢在我们牛家人面前耍威风，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打听打听，我妹妹那是啥人物！”
司机看到牛家人鼓励的眼神，顿时来劲儿了，用手指点了点胡哲：“你给我道歉，今天要是不道歉，这事儿不算完！”
胡哲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一下子就被五大三粗的司机吓唬住了。
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下。
司机趁机发难：“敢还手？是不是觉得俺们好欺负啊？当官的就能随便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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