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去参加综艺了，这两天不在家。
吃早餐的时候，白笙低头，搅了搅碗里的粥，看似随意道：“姐姐是几岁被你们收养的？”
白翊说：“十一岁。怎么了？”
白笙笑了笑，“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好奇。能给我讲讲你们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吗？”
霍兰汐放下了碗，“我来说吧。”
“那是你被拐走的第四天，警方定位到绑匪位置，在江城郊区一座废弃的施工大楼。”
“你爸爸亲自带人赶了过去，两名绑匪饮弹自尽，却没找到你的踪迹。后来警犬在树林里搜索了一个下午，大楼附近一处陡坡下面，发现了你姐姐。”
“警方把她送到医院，得知她醒了，我们拿着你的照片找过去，想问她有没有见过你。”
“可她什么都忘了，既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家住哪里，一睁眼就管我们叫爸爸妈妈。”
“后来又过了半个月，我们调动了所有人手，一直都找不到你，这孩子又跟你有几分相似，我和你爸爸就决定收养她。”
白笙道：“那她的原生家庭呢？”
霍兰汐摇头说：“不清楚。我们连她以前姓什么都不知道，白嫣还是后来上了户口，我和你爸给她改的名字。”
白翊道：“说来也怪，当时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没有父母管的孩子，应该就是江城本地人。”
“到当地机关一查，才发现是个黑户。原生家庭不知道为什么，没给她上户口。”
霍兰汐盛了碗豆浆，“好好的孩子，被绑架二十多天，都没人到当地警察局报案，可见原生家庭不管她死活，八成是非婚生育。”
白笙静静听着，嘴里咬着一根油条，没说话。
白嫣说过，她幼儿园在江城国际上的。那说她是江城本地人，应该没错。
可奇怪的是，既然能入学，怎会是黑户？
除非以前上过户口，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又给销掉了。
再者，她在医院苏醒，一睁眼就管白翊夫妻叫爸妈，这更古怪了。
不记得名字，不记得住哪，姑且可以说失忆。但把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认作父母，这是什么症状？
即便记忆混乱，前提也要见过白翊夫妻，和他们很熟吧？
这事有猫腻。
＊
白笙吃完早餐，回东院打开电脑，查看邮箱里学生提交的作业。
辰辰一个人在旁边玩球，挺安静的，没闹她。
白笙看了两小时电脑，眼睛有点发酸。她摘下眼镜，仰头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眶。
脑海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白笙睁开双眸，望着天上，眼神放空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好久都没找沈晏礼了。
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以前。
白笙给他发消息，他只偶尔回个一两句，字数也少得可怜。
要不要约他出来吃个饭，或者……别的什么？
可一想到那天在宴会厅，沈晏礼跟她说：“你配吗？”她突然没来由的一阵低落。
既然觉得她不配，干嘛把她压在沙发上又亲又抱，吻得那么凶……
白笙抬手，摸了摸嘴唇。
沈晏礼酒量不差，而且他那天喝的不多，才三杯，被她两句话一撩，就上头了？
劲儿那么大，差点没给她嘴唇亲肿。
白笙估摸着，是看到她给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挡酒，心里不舒服了，搁那儿顺水推舟呢。
沈晏礼这个人，表面看着白白净净，肚子里黑得很。
他好像是吃醋了，醋劲儿还挺大。
白笙上一秒闷闷不乐，下一秒想到这，嘴角忽然露出一点笑意，很明媚，发自心底的那种。
要不，再给他发一条好了。
白笙拿过水杯，编辑好内容，点击发送。
红色感叹号格外刺眼，她一口水卡在喉咙里，险些没喷出来。
什么鬼？怎么又把她删了！？
白笙表情迷惑，一边用纸擦嘴，一边戴上金丝眼镜，翻开前面的聊天记录。
没什么不对啊。
难道因为自己这段时间没找他，他生气了？
不像，沈晏礼的年龄和性格，都做不出此等幼稚之事。
白笙抓乱了头发，两眼一闭，重新倒回椅背上。
这男人的心思怎么比女人还难猜？
她啥也没干，为什么拉黑她？她找谁说理去？
辰辰在这个时候扯了扯她袖子。
“怎么了？”白笙看他。
辰辰举起一袋小饼干，包装袋上有他的牙印。
白笙哭笑不得，一下就撕开了包装，将饼干递到孩子手上，再把他抱起来。
辰辰坐她腿上，仰起小脸，问她，“麻麻，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窝想爸爸了。”
白笙操纵鼠标，将电脑屏幕上的内容翻页，“明年吧。”
辰辰委屈，低头看着手里的饼干，突然没胃口了，“窝想爸爸……”
白笙看一眼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了，划出沈晏礼的微信，给陆衡打了一个视频通话。
两秒接通。
陆衡略显憔悴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辰辰眼睛瞬间亮了，抱着手机喊，“爸爸！”
白笙说：“辰辰想你了。”
陆衡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和眉毛弯成月牙，憔悴感一扫而光。
他对辰辰格外温柔，讲话都轻声细语的，用网上流行的一句话，叫嗓子夹冒烟了。
“我也想辰辰，等这边忙完，爸爸就去找你。”
说完，脸上出现一个有些特殊的笑。
辰辰小，但辰辰聪明，能看懂爸爸向他发出的暗号，大眼睛一眨，从白笙怀里跳到地上，小鬼头似的跑到一边。
白笙失笑，摇了摇头，继续看电脑邮件。
约莫十分钟左右，辰辰从花坛旁小跑过来，踮起脚将手机还给她。
陆衡道：“程绍去找你了？”
白笙点头，“他带了一堆礼物，美其名曰，来看辰辰。”
“我前几天碰到他，他说想到京海大学找份工作。温叔应该提前和校长打过招呼，他借口师资充足，婉拒了程绍。”
陆衡叮嘱她：“他跟辰辰套近乎，主要还是为了接近你。程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自己也提防着点，小心着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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