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凯盯着电脑屏幕，胃里翻涌着地铁事件后残留的腥臭。
林蔷发来的Excel表格里，所有数字都在缓慢蠕动。
当他用灵视聚焦时，单元格里浮现的是一个个缩小的人脸。
"第三季度业绩增长点。"林蔷涂着丹蔻的指甲划过屏幕，在戴凯视网膜留下血痕般的残影，"特别是这部分不良资产处置收益。"
她指的是标黄的F列数据。
在灵视状态下，那些数字分明是蜷缩的婴儿形态，后颈都打着"HS-07"的钢印。
戴凯的怀表突然震动，表盘浮现血色提示：
【人血期货合约】
【交割地点：金茂大厦地下三层】
【剩余时间：02:47:33】
"戴凯，不舒服吗？"
林蔷的香水味突然浓烈十倍。
戴凯看见她影子里探出毛茸茸的东西——
九条尾巴的虚影正在舔舐同事们头顶飘散的白雾。
新来的实习生小王已经双眼发直，正机械地重复着："我愿意加班...不要加班费..."
戴凯借口去洗手间，却在消防通道被马小花拽进监控死角。
她今天伪装成保洁员，拖把杆里藏着军刺。
"看这个。"
她掏出手机播放一段模糊视频。
画面里证券所夜间清场后，红绿交错的K线图突然实体化，像绞索般勒住保洁人员的脖子。
鲜血顺着电子大屏流进主机箱，数据立刻跳涨3个百分点。
戴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前世记忆碎片突然闪回：第七次轮回启动时，自己亲手将创世权限分割成七份，封印在...
"七宗罪容器里。"马小花仿佛读到他想法，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数字烙印，"贪婪、暴食、懒惰...林蔷是第一个。"
……
23:17分，伪装成电力检修工的两人潜入证券所数据中心。
戴凯的怀表蓝光扫过主机柜，金属外壳瞬间透明化——
里面根本不是电路板，而是浸泡在血水中的大脑皮层，神经突触连接着光纤电缆。
"生物量子计算机。"马小花给霰弹枪填入朱砂弹，"用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脑组织做并行处理器。"
戴凯触碰主机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倒转。
他们站在由无数K线组成的悬崖边，下方是嘶吼的数据洪流。
每条绿色阳线都是被抽干的尸体，红色阴线则是正在被榨取的活人。
"欢迎参加路演，观测者大人。"
林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三十六个显示屏同时亮起，每个画面里都站着一个穿职业装的林蔷，她们的影子在墙上连成九尾狐的完整形态。
马小花突然开枪，打碎东南角的服务器。
现实中的物理破坏在数据世界引发海啸——
戴凯看见血色浪涛中浮现密密麻麻的契约书，每份都按着指纹，署名全是"自愿放弃睡眠时间同意抵押寿命"。
"维度解构！"
戴凯的瞳孔变成数据流的蓝色。
在他视野里，九尾狐真身藏在"员工股权激励计划"的文档里。
当他伸手抓向那个发光的核心时，后脑突然遭到重击——
保安主管的警棍带着电光砸来，那人眼里跳动着和林蔷相同的数据火焰。
"时间褶皱！"
怀表发出齿轮卡死的声响。
戴凯周围三米内空气变得粘稠，警棍以毫米/秒的速度缓缓逼近。
但这次减速的代价清晰可见：他左手小指的第一节正在透明化。
马小花抓住这0.5秒的空隙，军刺贯穿保安咽喉。
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诡异公式：ROE=17%↑。
"小心认知污染！"
她甩出浸过黑狗血的绳索。
戴凯被拽回现实世界的瞬间，看见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出现了第二个"戴凯"，正微笑着把键盘往自己手腕静脉插去。
……
凌晨4:20，地下三层的血库终于暴露在应急灯下。
排列整齐的造血干细胞培养舱上，都贴着上市公司LOGO。
林蔷的本体盘踞在中央服务器组上，九条尾巴连接着不同颜色的输液管。
"你们根本不懂经济学。"
狐妖的声音混着证券交易所钟声。
"恐惧是最好的杠杆，绝望是最硬的通货。"
马小花咬破手指在军刀上画符，血液接触金属发出淬火般的声响："去年P2P爆雷跳楼的那些人..."
"是最佳标的物。"林蔷的尾巴掀起数据风暴，"临死前爆发的肾上腺素能让收益率提升2.8倍！"
戴凯的怀表突然自动解体，齿轮悬浮组成三维坐标系。
他福至心灵地握住核心齿轮，感受到前世记忆汹涌而来——
第七次轮回时，正是自己将"贪婪"权限封印在金融系统里，本意是促进资本流动...
"但现在它是绞索！"马小花掷出的军刀钉住一条尾巴。
戴凯趁机突进到主机前，发现所谓服务器其实是块青铜残片，表面刻着与他怀表同源的楔形文字。
当两人同时触碰残片时，时空仿佛静止。
戴凯看见马小花颈后的"7"字疤痕发光，而自己掌心浮现对应的"K"标记。
无数记忆碎片在两人之间流转：前六次轮回的失败，焚书坑里的并肩血战，还有那个总在维度崩塌时响起的温柔女声...
"小心！"
林蔷的尾针突然刺穿马小花肩膀。
但流出的纯阴之血反而顺着尾巴逆流而上，狐妖发出高频惨叫。
戴凯趁机将怀表按在青铜残片上，刺目的蓝光中浮现提示：
【创世权限回收：1/7】
【解锁技能：时间回溯（局部）】
证券所突然剧烈震动。戴凯抱着昏迷的马小花逃出时，整栋建筑在他们身后扭曲成巨大的九尾狐虚影，又坍缩成林蔷的人形。
她跪在晨光中，西装套裙纤尘不染，只有嘴角渗出的血线证明昨夜不是幻觉。
"游戏才刚开始。"她擦着血微笑，"等我们七个都觉醒时，你会想起是谁创造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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