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软广告了，卖的就是一个当地特色。
等以后这茯苓糕越来越有名，他们所在的县也会声名鹊起，甚至可以开发旅游项目。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一趟京市之行，还是令姜芙切身体会到了本地在各方面的落后。
事实上，她所在的省份还是目前国内比较富裕的省份，背靠重工业，各地的基础建设还处于领先状态。
可想而知，其他地方会有多穷。
怪不得后来上网，听到有些网友说，即便到了九十年代，他们平时都很少吃肉。
哪怕几十年后我们已经成为了可以和超级大国抗衡的强国，但也走过了一条崎岖坎坷的发展之路，需要几代人为之努力。
所以，就算姜芙不愿意和书里的原女主一家扯上关系，但她敬佩像萧恒波唐丹丹夫妇这样白手起家的民营企业家。
正是千千万万个他们，建设家乡，才让一部分人民先富起来。
“这是我想到的，你们还可以再想想。萧同志，你这一年到处跑，肯定也感受到了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既然咱们的东西好，就得想办法让别人知道，这不算自卖自夸。”
她指了指桌上的油纸包，开了个玩笑：“就像今天，你要是不好意思上门推销，我和段经理还吃不到这茯苓糕呢！”
段玉涛也笑道：“对对对，这剩下的可就归我了啊！”
萧恒波赶紧从包里又拿出几包，坚持送给他和姜芙。
段玉涛赶紧拒绝：“那不行，那不行，事情还没谈妥，我咋能要你的东西……”
萧恒波按住他的手：“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今天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我做糕饼的，送朋友吃几块，这咋啦？”
段玉涛这才留下，分给姜芙一包。
此刻，萧恒波一身干劲儿，准备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姜芙说的那两点。
他觉得，每一点都说得很有道理！
送走萧恒波，姜芙好奇：“以后咱们商店可以用外汇券核销的事情，上头已经定下来了？”
段玉涛喝了一口水：“可不，九成九了。”
1980年春，大家果然迎来了这一场全新的变革——
国家正式发行外汇兑换券。
姜芙已经转正，还是友谊商店的售货员。
但她已经是整个文玩柜台的负责人，不仅管着一群美院学生，还负责带徒弟，以及从老手艺人那里派活、收货和结算。
他们的商品也扩展到七八个大类，四五十个小类，非常丰富，每季度的销售额远超其他柜台。
洛野大三下学期在读，他已经成了系里的名人。
同学们都知道，他现在比那几个研究生学长都抢手，已经跟着老师做项目了。
他当年考上的是机械自动化专业，属于机械系，工科专业，课程非常紧。
第一届学生是二月份开学的，到了九月，他们就迎来了学弟学妹，可想而知，洛野他们的压力有多大。
要是被人家比下去，那就太丢脸了，学长学姐们的尊严往哪里放？
所以，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地听课，看书。
作为妻子，姜芙自认为她能做的不多，毕竟她从骨子里就不是那种很贤惠的女人，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和洛野并肩作战，不让他分心。
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去年冬天，洛野偷偷去做了结扎手术。
“早就该做了，一直没什么时间，正好最近快过年了，能在家里休息几天。”
做完手术，等他回到家里才告诉她，还特地瞒着蔡桂花和三个女儿，怕她们担心。
“现在国家提倡计划生育，我们有三个孩子，已经很好。儿多母苦，你身子伤过，不能再冒险。何况，娘也上了年纪，又能帮我们多久呢，我还想叫她在咱们身边享享清福。”
洛野的脸上没有半分勉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做了。
洛清清和洛潇潇都去上学了，就连最小的洛沫沫都被送去街道的育红班，蔡桂花如今清闲不少。
每天除了买菜做饭，就是接送孩子，因为整天和妈妈奶奶打交道，蔡桂花再一次成了家里消息最灵通的，有时候连姜芙都比不过她。
比如她现在就追着姜芙问：“那什么外汇券这么牛逼？”
姜芙耐心地给蔡桂花解释了一遍。
然后就看见蔡桂花转着眼珠子出去了，八成是去找李大娘。
李大娘去年也不在居委会干了，她大儿子结婚了，女方爸爸妈妈都在西北那边支援建设，两口子双职工，忙得要死，家里没个老人不行。
所以，李大娘就自告奋勇，隔三岔五去看看他们，帮忙做个饭，打扫打扫卫生啥的。
因为不住在一起，反而和儿媳妇处得很不错。
听说李大娘的儿媳妇有海外关系，这要是放在前些年，那真是要了老命了，但现在不同了，吃香得很。
令姜芙大吃一惊的，是两个老太太居然做起了倒爷。
她们倒的正是几天前还不认识的外汇券。
结果现在才过去多久，就靠着它赚起了钱。
真有效率啊，姜芙感慨。
她只好私下叮嘱二人：“从法律角度来说，这是国家不允许的行为，倒买倒卖涉嫌违法乱纪，一旦成风，上头一定会开始打击。”
蔡桂花那是什么人，还能被姜芙吓住？
在她眼里笨得像猪的姜超英居然都能偷偷摸摸弄出个分产到户，可见其基因强悍。
她振振有词：“啥倒买倒卖？你情我愿的事儿咋叫卖？”
一副“玩完不给钱就不算嫖”的口吻。
“我们这是方便广大人民群众，把商品送到最需要的人民手上！你高兴，我高兴，大家都高兴！到了你嘴里，还成了啥违法乱纪了！再说了，凭啥打击我，现在黑市都没人管了！”
蔡桂花那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说得姜芙只能闭嘴。
“注意安全，真有个万一，人没事就好。”
行吧，就冲她娘这张嘴，即便被逮住了，估计也能把人家烦得够呛，主动把她放了。
法不责众，据说当时全国各个城市里都有这种倒爷，屡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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