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凯峰接触久了，牛永贵也有了敢想敢干的冲动。
有些事情，牛永贵今天必须说。
一旦方博年离开，再想说就晚了。
见状，方博年随口问道：“牛永贵同志，你有什么话要说？”
牛永贵深吸一口气，说道：“自从三年前，厂里技术科长老赵因病退休，我们县机械厂技术科，一直没有主管科长。”
“技术科责任重大，科长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认为林凯峰同志，很适合担任技术科科长。”
方博年微微皱起眉头，不置可否地说道：“我要是没记错，林凯峰同志只是你们厂里的临时工。”
“厂里的技术科长，可是有级别的。”
牛永贵笑道：“林凯峰同志昨天刚刚转正，现在是正式职工。”
“我们这两天，就给他办调动手续。”
“虽然一下子将他送到技术科长的岗位，之前确实没有先例过，不过我认为，特殊人才是可以特事特办的。”
“大家觉得呢？”
牛永贵看向其他厂领导。
车间主任老马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附和道：“牛副厂长说得没错，特殊人才的使用上，确实应该特事特办，没有林凯峰同志提供的技术，就不可能有现机械厂现在的繁荣。”
另外几个厂领导，先后明白了牛永贵的意思。
留下林凯峰，避免他被上面调走。
方博年对林凯峰越器重。
将他调走的可能性越大。
如今。
林凯峰可是徐家村的财神爷，智囊。
他要是走了，县机械厂也完了。
国有厂最大的特点是，职工与厂子紧密相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工厂好，职工的福利待遇也会跟着提高。
如果工厂效益不济，职工的待遇也会跟着持续下降。
因为各种因素影响，厂里账面的钱从来没有超过一万。
欠债反而多达七八万。
每次去医院看病，总会遭到人家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林凯峰同志，你是什么意见？”
方博年问道。
林凯峰说道：“报告领导，我服从上级的一切安排。”
“能不能当上这个技术科科长，不在于上面的安排，也不在于其他人是否支持你，全在你自己。”
留下这句话，方博年迈步走出会议室。
众人面面相觑。
方主任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级领导怎么安排，咱们没资格讨论，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陆长顺开口将众人打发走，单独找林凯峰聊了几句。
十几天后。
两份文件先后传达到县机械厂。
第一份文件是人事任命通知。
林凯峰出任县机械厂代理技术科科长。
第二份文件是生产许可。
市里正式批准，县机械厂制造收音机。
设备，电子元件等生产资料，市里负责统一调拨。
直到这个时候。
大伙才明白方博年临走之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凯峰能不能转正，确实要靠他自己。
县机械厂为了打开新的出路，将能制造收音机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着实给上面出了个大难题。
与此同时。
桑国的液化气罐订单跟着过来。
如此一来，情况出现了令人始料未及的变化。
一方面，机械厂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加班加点生产足量的液化气罐和钢管。
收音机的生产工作也要全面展开。
机械厂自己把消息传出去。
广大市民都在眼巴巴地盼着。
方博年将林凯峰弄出的皮球，一脚踢回到林凯峰脚下。
两难问题摆在林凯峰面前。
如何让收音机和出口商品，不受影响地相继完成。
属于林凯峰能不能转正的关键因素。
“手工流水线？”
年底最后一天，方博年前往县机械厂视察工作。
厂长陆长顺负责陪同。
液化气罐与钢管这些出口商品，工人们正加班加点，紧锣密鼓地生产当中。
林凯峰一边扩建生产线，一边带领一批工人组成了手工生产线。
制造收音机的电子设备，仪器，材料正在陆续送到县机械厂。
距离生产线完全建立，需要到一月中旬。
市民需求量旺盛，林凯峰采取了一种既原始，又科学的方法。
他负责收音机的电路板和相关电路元件。
其他组装，测试工作，分配给多个生产小组。
十人为一个小组，每个小组有属于自己的任务。
一人负责一块。
最后进行总装。
至于收音机的机体，牛永贵和县木器厂达成合作。
由木器厂为机械厂制造收音机的木制箱体。
“我的乖乖！你们机械厂真是敢想敢干。”
“不，是林凯峰敢想敢干。”
方博年摇头感叹。
没有生产设备，林凯峰就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手工制作。
站在一间厂房外，方博年抬头看向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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