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兰征“熊”，姜团也不差。
别看他看起来很软，脾气很好，然而从他能让姜启等人时常无可奈何就可以看出来，他算是一个隐性的熊孩子。
觉得身边的人不能包容自己时，他就老老实实，一旦发现对方能包容自己，或许还有些宠溺时，那股“熊”劲儿会时不时冒出来，算是得寸进尺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这股“熊”劲儿的主要表现有，谈话时关注点总是很奇怪；说着说着会不管别人怎么想，把话题跑到自己更感兴趣的地方；一有了什么想法死皮赖脸都要去做，等等。
可能有点负负得正的原理在里面，两个熊孩子相处竟然没有打起来，还越相处越和谐。
两个偶尔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相处之后，都觉得对方挺好。
这个情况让宗政亮和宁铃有些无语，他们不知道这种发展趋势是好是坏，只希望这段时间王爷不会被兰征带坏，否则回去陛下肯定会怪罪他们。
在这种诡异、累人又让人无语的气氛中，姜团终于到了鼎鼎大名的天龙城。
天龙城是匈奴的第一大城，也是匈奴人口最多、最繁荣的城。
姜团第一次看到这个城，觉得它跟大夏的城镇像又不是那么的像。
说天龙城像大夏的城镇，是因为不管在建筑上还是在布局上，天龙城都能看到一些中原的影子。
说不像，是因为天龙城的装饰和人们的生活又有自己的风格。那些不同于中原的风格，让姜团感受到了别样的魅力。
不过和大夏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街道不通同，天龙城街道上的人比较少。
姜团想了想匈奴的面积和人口数量，觉得这种情况也不算奇怪。
然而等他看到一个带着大量奴隶的商队才明白，不是匈奴人少，而是和大夏这种已经完全进入封建社会、奴隶存在很少的国家不同，对方还处在半奴隶半封建社会。
由于社会制度的不同，匈奴对于从各种渠道得到的人口，不是像大夏那样安抚收纳，慢慢将其同化成国家的一员，让对方为国家发展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而是直接把那些人全打成奴隶。
奴隶是什么？是失去自由，并被他人随意驱使的人，说白了和牲畜没什么区别。
从现实出发，相比起被驱使的牲畜，当然是一个正常的、能利用自己智慧给社会创造财富的人，更有价值。
只是匈奴的那些奴隶主为了自己的财富和地位，并不想去进行改变。
兰征或许已发现那些问题，但国家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他再深井冰都知道这事急不来，否则最后被消灭的可能会是他自己。
刚到大夏时，姜团这个现代人连看到伺候的人都觉得有些难受，更别说看到那些衣不蔽体、被随意打打骂、真的像牲口一样蜷缩着的奴隶了。
看到之后，他的心理和生理双双产生了不适。
坐在车里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哪怕在揣测人心上的能力有高有低，至少都能一眼看出来姜团的不适。
“王爷，坐车不舒服了吗？喝口水吧！”
宁铃把杯子递过去，姜团没有接而是摆了摆手，他不是不想喝，只是现在胃里有些翻滚，怕喝了会直接吐出来。
兰征看看外面已经习以为常场景，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干脆直接问了：“阿团看不得那些奴隶？”
确实是看不得，这跟学历史或是在电视上看到还不一样，前者只有文字，没有直观感受，后者从看的第一眼心里就认定那是假的。
再说电视里的奴隶，是穿的破烂了一些，可为了过审，至少是穿着的。
那些演员，一个个画再多的妆也遮不住生活在富裕社会的气质，更没办法真正扮演出奴隶的冰冷和麻木。
突然能看到这样一群人，姜团很难以平常心去面对。
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兰征很认真地说：“阿征，奴隶的存在，会极大阻碍国家发展。
要想让国家发展起来，仅仅遏制是不够的，要彻底让它消失。”
兰征也不喜欢奴隶，让一个生下来就被扔到奴隶堆里，在社会最底层生活了很多年的人去喜欢奴隶，实在是不太可能。
而且他只是被生活经历折磨的有点深井冰，不是真的变态，还没有看着别人受苦自己就高兴的程度。
从坐上单于之位，他就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自从上次祭祀完，杀了很多人之后，他已经尽量把一些奴隶恢复到平民身份。
然而匈奴的奴隶太多了，多到他这个单于都不太清楚到底有多少，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在这片草原上是不可能了，或许要到新的地方，有一个新的开始，才有可能完成。
见兰征点头认同自己的观点，姜团心里好受不少，不过再也没心情去看天龙城的风景和建筑，就这样沉默着进了匈奴的皇宫。
进了皇宫的宫殿，看到里面金光灿灿的样子，作为一个俗人，他很无耻地表示，自己的难受好像被金钱治愈了很多。
他指着宫殿里的柱子和地面，有些难以置信：“这都是金子做的？”
见姜团到了自己的宫殿，之前那些难受迅速消失，就连眼睛都快闪闪发光的样子，兰征挑了挑眉。
“并不全是，有些是金子做的，有些只是外面贴了一层金，还有一些是铜做的。”
兰征说的轻描淡写，姜团听的却想翻白眼。
铜做的怎么了，在古代钱就是铜做的，也就是说，他现在就站在一个真正用钱做的房间里。
意识到这点，哪怕姜启已经送给他很多值钱的东西，贪婪还是差点儿抑制不住，他总有一种想要去摸一摸，顺便抠下来一块金子带走的冲动。
不得不说，金灿灿的东西对他的诱惑力非常大。
姜团对着宫殿看了许久，眼里的火热一直都没有下去，这让兰征第一次发现，他那个死去的父亲，竟然干了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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