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团不仅说了互市会给匈奴和大夏带来的好处，也说了匈奴会对大夏产生的依赖，真真正正的一点儿都没有隐瞒。
听完那些话，卫纪问道：“你把什么都说了，不怕我们不同意互市？”
姜团想了想说道：“在我的认知当中，草原和中原打是应该的，最后相互融合也是应该的，这是历史和社会发展的必然，不是一两个人可以阻止的。
尤其是大夏现在有了火药，就更难以阻止，不过我还是想用比较和平的方法来实现这个目的，毕竟不论是什么原因的战争，受苦的都是普通百姓。”
历史和社会发展的必然，这句话让卫纪甚是惊奇。
姜团这样一个单纯的人，竟然能说出来这样富有内涵的话，难道这就是被高人教导过的不同吗？
就算是再单纯的人，也能看到事情最终的模样，甚至对那些被贵族视为蝼蚁的平民百姓都充满怜悯？
卫纪陷入沉思，兰征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阿团，你嘴上一直在说匈奴和大夏会融合，可是你说来说去，最终的结论都是大夏融合匈奴，为什么不能是匈奴融合大夏？”
啊，这……？为什么要问他这么高深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啊，难道要说他学的历史就是这样？
为了不显得自己那么无知，姜团赶紧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好在还是扒拉出一些东西。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大夏人比匈奴人多。人多管理人少，总比人少管理人多容易一些吧。
其次是大夏比匈奴更先进。
这个先进不仅体现在文化上也体现在生活水平上。
不管匈奴人再怎么把大夏人当成奴隶，但是你们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不好就是不好，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要来掠夺，还要占领。
把大夏和匈奴人放在一起，大家肯定会比较，然后落后的向先进的学习，这太正常了。”
兰征承认姜团的话很对，要是有一天大夏人和匈奴人生活到一起，匈奴人肯定会学习大夏人。
匈奴没有文字，匈奴人想学习必然要学习大夏的，学习了文字怎么会不学习语言呢？
当一个匈奴人学会了大夏的语言和文字，平常还会吃大夏更好吃的食物，穿大夏更舒适的衣服时，还能算是个匈奴人吗？
或许再过几代人，他们都会去种地，连牛羊都忘了怎么放了吧！
想是这样想，兰征并不想就此妥协，继续问道：“阿团，或许你说的都对，或许以后真的会变成那样，可我为什么要让事情发生在现在？
在匈奴我是至高无上的单于，只要我想，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意愿，跟大夏融合之后呢？
你觉得我会愿意成为大夏的附属，还是愿意对大夏皇帝卑躬屈膝？”
不的不说，兰征这话说到了重点。
换成他自己，以前做老大做的好好的，突然出现一个人说“你叫我老大，我罩着你。”，会是什么反应？
要是自己实在没实力，那没办法，识时务者为俊杰，低头也就低头了，但是现在很明显，自己不是一点实力都没有。
拼死一战，对方估计也拿自己没办法，那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老大不做，非要去做小弟呢？
一般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在顺应时代的洪流，而是觉得胆小懦弱，以及脑子被驴踢了。
抓了抓头，姜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看到桌上放着的果茶突然灵光一闪。
“我知道那样做会让你特别为难，要不你去别处吧！”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分，匈奴那片地方本来就是兰征的家，而他却在站在所谓历史的必然性上，让对方妥协，妥协不成又要让对方离开。
他都感觉对方现在像是一个被人威胁的小可怜，而他自己则是个蛮不讲理的大反派！
不过这话都说出口了，他想收回来都不可能。
兰征倒是没有姜团想的那么愤怒，他只是很不解。
“阿团，你为什么对匈奴的地方如此感兴趣？”
面对兰征的疑问，姜团这次真没办法回答。
难道要说，在历史上你们匈奴就是大夏最大的敌人，要想让大夏强大，想得到足够的能量帮他回家，必须要打败匈奴，甚至要占领那里？
系统的事情没法说，而且就算是真说出来，他也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当然，姜团这样的表现，很难不让人说一句：矫情！
从来到大夏那天开始他就说要打败匈奴、占领匈奴，怎么事到临头又开始想这想那？
怎么说呢？姜团本身性格就是如此，兰征要是那种残暴不仁的匈奴单于，他绝不会产生于心不忍的情绪。
可接触了这么多次，对方除了喜欢逗他玩儿之外，一直对他很好，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他们真是朋友的错觉。
这样一来，他很难不愧疚。
姜团不说话，兰征继续问道：“难道你确实如那些人说的那般，是带着天命而来？”
天命的事情，是兰征手下从大夏人嘴里听来的。
主要是说从姜团出现之后，大夏的皇帝就梦到了神龙，还出现了各种东西，之前对方又拿出了像美玉似的瓷器的制作方法，还不能缔结婚姻，这不是有天命在身是什么？
通过那些话，兰征进行了一部分联想。
比如姜团那样一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人，为什么对打他们匈奴以及占领他们的地方那么执着呢？其中必有很重要的原因。
比如之前对方又说什么历史的必然性，这就更让人容易多想了。
是不是姜团的天命，就是帮着大夏打败他们匈奴？
如果是那样，他们匈奴到底是多不受上天喜欢，又多么喜欢大夏，才专门派个人来消灭他们？
不对，也不能说是消灭，因为姜团说他可以去别处，这就意味着，上天就是不希望他们离大夏太近，消灭不消灭好像不是必须的。
听了兰征的分析，姜团长大了嘴巴！
虽然对方没有猜到系统的存在，但是也差不多了。他可不就是带着任务来的，可不就是为了让大夏强大。
这样一想他竟然无法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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