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办公室的百叶窗漏进几缕雄安夜色，霓虹灯牌在磨砂玻璃上晕出朦胧的紫红色光斑。战术白板贴满便签纸的边角微微卷起，马克笔油墨在"候选人评估"的标题下洇出深浅不一的蓝。四张A4纸被磁铁钉在中央，照片里的选手们隔着时空与他们对视。
"先说JKS。"李一用激光笔点在投影幕布上，澳洲人穿着North队服的照片旁贴着最近比赛数据：87%残局成功率，三场关键局平均Rating 1.35。视频剪辑正播到他在核子危机的经典镜头，一把m4a4站在铁板精准的扫射转移轻松拿下一个五杀。
财务总监老张推了推金丝眼镜，牛皮笔记本里夹着的转会报价单滑落半截："North昨天把报价抬到这个数了。"他伸出三根手指，腕表表盘在吊灯下反着冷光，"而且他们还承诺给JKS非常高的奖金分配。"
李一不置可否地敲敲键盘，调出段模糊的手机录像。画面里NAF裹着加拿大国家队的羽绒服，正蹲在卡托维兹场馆走廊调试鼠标。"上周私聊时他说怀念亚洲的麻辣火锅。"激光笔红点游移到选手近期数据柱状图上，"虽然Liquid在涨薪留人，但他合同里的解约金条款..."故意留白的尾音里，所有人都看向财务总监笔记本上那串用红笔圈住的数字。
"Boddy这边倒是实惠。"战术分析师李梦举起平板，巴黎圣日耳曼的队徽在屏幕里泛着金属光泽。二十四个赛季的KDA曲线像心电图般起伏，最近半年的波峰却明显低了一截。"不过法航罢工导致他错过了上周集训，状态评估可能要打个问号。"
办公室突然陷入寂静，中央空调出风口飘落的尘埃在投影光柱里起舞。李一走到窗前唰地拉开百叶窗，容东的霓虹海潮瞬间涌入房间。他抽出白板最右侧的文件袋，莫斯科冬夜的寒气似乎还凝在照片上——十七岁的Ax1le裹着臃肿的棉服，正在网吧里对着裂屏显示器甩狙。
"上周他和NAVI青训队打了场训练赛。"李一按下空格键，显示器跳出令所有人瞳孔收缩的数据：37杀，92.3%爆头率，经济局用沙鹰五杀翻盘的镜头正在循环播放。少年布满冻疮的手在鼠标垫上拖出血痕，却精准地将准星锁在每个敌人的眉间。
老张突然摘下眼镜擦拭："但他青训合同第17条..."泛黄的合同复印件被推到桌中央，某行俄文小字被荧光笔标得刺眼，"如果明年打进TOP20，我们要额外支付5w美元。"
李一关掉投影仪，四张选手照片在突然降临的昏暗里显得影影绰绰。他摩挲着三年前极限之地总决赛的纪念硬币，突然将硬币弹向空中。
"叮——"
银币旋转着落在战术白板边缘，恰巧卡在JKS与Ax1le的照片之间。所有人屏息看着那枚微微震颤的硬币，正面是咆哮的雄狮队徽，背面却用俄文刻着某位传奇选手的墓志铭："赌徒永远在开牌前心跳加速。"
田盛雄突然前倾，老式转椅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醒了角落里打盹的财务总监。他西装左襟别着的熊猫徽章撞在桌沿，那是上届亚洲邀请赛的纪念品。
"为什么我们不考虑下国内的选手呢？"田盛雄的指节叩在TYLOO战队最新宣传照上，照片边缘还粘着发布会的彩带碎屑，"要知道我们是一支CN战队！"
李一摘下半框眼镜，哈了口气在镜片上。透过朦胧水雾，他看见白板上贴着四张外籍选手资料，边角都已被翻卷起毛边。去年釜山惨败时摔裂的显示屏仍在工作，此刻正循环播放着JKS的击杀集锦。
"Cy1上周在荒漠迷城打了七场，有四场数据都是红的。"他在平板调出段监控录像，穿着Tyloo队服的青年在包点来回晃镜三次，最终被穿墙爆头，"DD的心理评估报告你看了吗？听到AWP枪声时心率能飙到140。"泛着冷光的屏幕被推到桌子中央，心率曲线在某个瞬间几乎垂直上升。
田盛雄从公文包抽出一沓文件，牛皮纸袋上印着"机密"字样的火漆印已有些融化。当A4纸滑过胡桃木桌面时，窗外恰好炸响惊雷，惨白电光瞬间照亮纸面上跃动的数据：jamyoung，突破首杀率67%，1v1残局胜率75%，天梯胜率曲线在过去三个月呈45度角攀升。某张抓拍照里，被称为小鞠的少年正蜷在网吧角落训练，泡面桶在显示屏旁摞成危楼。
"这是他在杭州电竞赛事中心的训练录像。"田盛雄点开手机，画面里穿黑色卫衣的选手悍然转头，子弹穿过烟雾精准的命中了烟雾后面的敌人，"知道这叫什么吗？老陈说这叫..."
"赌徒的直觉。"李一突然接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板上的弹孔贴纸。他起身推开半扇窗，裹着雨腥气的风瞬间卷走满室烟味。
“但是大家不要忘了，我们现在不再是两年前那支初创战队了，我们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再去从头培养一位新人！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我们现在的俱乐部名气，俱乐部地位，牢牢的稳固在世界前列！”
田盛雄伸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那Ax1le不也是一个新人吗？怎么他就可以入你法眼，而小鞠就不行呢？”
“我并不是说小鞠不如Ax1le，只是咱们用数据说话，Ax1le至少打的是半职业比赛，同时数据是断崖式的领先，虽然说买他的代价要比小鞠多一些，但是我认为这并不算什么，再说小鞠这边，不说职业比赛，一些小比赛打的都少，天梯和职业是不一样的！”
“不过小鞠这名选手，确实在咱们的新生代中比较优秀，让他加入咱们的青训，先锻炼一下吧。”李一思考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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