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人还没到，楚寒雪的声音便先传了进来。
明婉在苏崇虎怀中僵硬着身体，不敢妄动，她抬头看了一眼，好在他还没醒。
她小心地拨开苏崇虎的手臂，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双脚刚落地，身后便被人紧紧抱住，吓得她惊呼一声。
“姑姑，你怎么了？”
楚寒雪听见声音，在门外关切询问，却没贸然进去。
明婉捂着唇，惊恐地回头看，只见苏崇虎眼神明亮，带着世家子弟玩闹时的戏谑。
刚刚他分明是在装睡。
“没，没事，刚起，头晕，崴到脚了而已。”
明婉应承着。
“小雪，姑姑现在衣衫不整，不方便，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好。”
楚寒雪退开一些，安静地等在门口。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明婉压低声音，语气依旧冷淡。
苏崇虎的手握住她的脖颈，却没有发力。
“昨天晚上，你在我身下承欢时声音婉转动听，热情似火，可不是刚才那般冷冰冰的。”
拇指微微发力，明婉的下巴又扬起了几分，她那俯瞰一切的高傲眼神，好像草原湖边的天鹅，让苏崇虎着迷。
可越是让他着迷的东西，他就越是想要摧毁。
他突然吻上她的锁骨下，深知啃咬那处，她最是敏感。
听着她隐忍的声音，苏崇虎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喜欢什么，你是知道的，温柔些，我疼你。”
“苏崇虎，你放开我，小雪还在外面，不能在她面前……”
苏崇虎反而加重了力道。
明婉实在受不住，只能放柔了声音，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温柔地回应他。
“苏崇虎，你先出去，晚一些，再晚一些，我主动去寻你好不好？”
认识他这么久，她深知这招对苏崇虎极为受用，不过她过于骄傲，宁可隐忍，也不会讨好他。
这是第一次。
苏崇虎愣住，退开了身。看他的神色，心情似乎大好。
他穿好衣衫，自那无人知晓的后门离开。
临走时，他还留了话。
“晚上，我等你，希望你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明婉的眼中浮现出一抹释怀的笑。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放心吧，今晚，我必然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也希望过了今晚，我们此生不见。”
明婉对着铜镜梳妆打扮了许久，这才将楚寒雪迎了进来。
摸着她冰冷的小手，明婉有些许心疼。
“久等了吧。是姑姑不好。”
明婉说着，拨弄着炭火，只希望毡房里再暖和些。
楚寒雪细细看着姑姑，只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大一样，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
她依旧穿着清冷高贵，只不过今日面上的妆容更浓了些，衬得整个人更有精神，眼睛也更加明亮。
“你这小姑娘，看什么呢？”
明婉拉过她，剥了烤熟的栗子，放到她手心。
也正是这一下，楚寒雪看见了她衣襟下肌肤上的印记，脸一红，将目光别了过去。
她自然知晓，那是男女之间，欢爱过的印记。
“姑姑，你爱她吗？”
明婉一愣，她知道楚寒雪这么聪明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只是没想到，她竟会问得如此直白。
“不爱。”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听到这个答案，楚寒雪只是觉得心疼。
“姑姑……”
明婉的栗子直接放到了楚寒雪的口中，堵住了她想说的劝解的话。
“姑姑爱的人，已经死了。”
明婉说得淡然，仿佛那些只是她道听途说的陈年旧事。
“姑姑嫁到忽勒，这一路都是忽勒的一位少将军护送我。他明媚，健壮。尤其是骑马驰骋时，身上的野性和桀骜让我移不开眼。”
“我们在这一路上相爱，总希望这一路再长一些，马儿再慢一些。可那路终有尽头，我也终会嫁给忽勒王。”
想到他时，明婉眼中神采奕奕，纤细的指尖轻轻扣动茶盏边缘，宛若还未出阁的少女。
“爱意是藏不住的……我们的事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为了顾及忽勒王的脸面，他们派他去最艰辛的地方征讨，没有补给，没有援兵，最终他死在了战场上。”
“我最后一次见他，见到的也不过是具尸体，死无全尸……”
明婉紧握着茶盏，关节泛白。
楚寒雪冰凉的小手覆了上去，满眼心疼。
明婉笑笑，反过来握住楚寒雪的小手，示意她没事，都过去了。
“他姓罕默，是罕默娜的哥哥。”
“他们家掌握兵权，为了照顾罕默家的颜面，以免发生动乱，所以只能追封罕默家的功勋，并将罕默娜许给了苏崇虎做王妃。”
那怪，苏崇虎看来没多喜欢罕默娜的样子。
“可我没想到的是苏崇虎，他喜欢我，手段却如此狠毒。”
“是他让罕默将军去出征的，最后也是他没给罕默留下全尸，就连忽勒王每日服用的慢性毒药也是他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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