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周末，景岚就收到了闵心然发来的文件。
她点开一看，跟陈宽给自己的资料差不多。
只不过要比他的要详细一些，从她常去的菜市场和棋牌室，以及孩子上补习班的时间和机构地址都记录的很清楚。
景岚不得不佩服她的细心程度。
她查了一下那个教育机构，费用不算便宜，看得出来汤红莲很舍得给孩子花钱。
要想让辛开民再无翻身的可能，必须得实现最大打击。
她盯着电脑屏幕，想起自己大学时听的一次关于投资基金的讲座。
那次讲座给景岚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主讲的专家是业内比较有名的投资人。其中给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里面所提到的一个基金骗局。
骗术算不上高明，几乎是一眼就能识破，但在贪欲面前，人类的侥幸心理总是会占上风。
想到这，一个计划在她脑海中慢慢成型。
借着大学时所学的知识，她忙活了好几天才将所有细碎的链条串起。
看着满桌子的纸，她明白这一张张都是自己的罪证。
如果计划失败，或者中途被辛开民察觉，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可不论如何，景岚都得试一试。
不然等明年佟兆英被他们挤下去了，自己在台里就真的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了。
来到医院。
佟兆英的脸色已不似往常那样苍白，在经过院长的允许后，景岚带着她去到户外走了走。
“你这天天上完班就过来看我，小杜他不会有意见啊？”
“他出差去了。”
景岚算了算时间，杜鸣彦去苏黎世已经有一个半星期。
这一个半星期两人也只打过那一次电话，但这期间，他每隔两天就发一张风景照过来
苏黎世大教堂的彩色阳光，利马特河的夜景，奥古斯丁巷的文艺建筑，全都是那天她提到过的地方。
“我听忻薇说，我昏迷那几天他都在医院陪着你。”
“嗯，”景岚嘴角噙着笑，“那几天也挺辛苦他的。”
佟兆英察觉到了她脸上的笑意，“看来小杜这孩子还挺不错的，以后你们要是修成正果了，我也能放心把你交给他了。”
景岚眼皮猛地一跳，“什么？修成什么正果？”
“结婚啊，”佟兆英奇怪她的反应，“难道你们没有这个打算吗？”
面对她的问题，景岚真是有口难言。
自己该怎么去跟她解释呢？
要是告诉她他们只是合作关系，那她肯定又得操心了。
“现在还早，没那个打算。”
“那你想结吗？”
“我…”
景岚咬着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结婚吗？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
婚姻对她来说就像一颗隐形炸弹，毕竟在她身边，从来就没有哪个人能捧着这枚炸弹安然无恙地度过婚姻生活。
可回答的时候，她为什么又要犹豫呢？
正在她思考如何回答时，手机又是叮的一声响起。
景岚拿起一看，照例又是杜鸣彦的照片。
不过这次有了新鲜花样，不是风景照，而是一块芝士奶油蛋糕。
「有点甜。」
景岚不自觉笑了一声，回复了一句。
「奶油加芝士，不甜才怪，怎么不换点别的吃。」
不到几秒，信息有了回复。
「因为是你推荐的。」
看到这一条信息，景岚感觉自己落在手机上的指尖有些发烫，那热度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烫得五月的晚风都燥热起来。
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赶忙关掉了手机，没有再回复。
佟兆英一看她那张红红的脸，便猜到了发短信的人。
“是小杜吧。”
“您怎么知道？”
她笑着，“你也不看看你脸红成什么样子。”
景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烫得厉害。
自己这是怎么了？
十分钟过去，对话框里再没有新的消息，杜鸣彦的眼神有些黯然，随后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他看着盘子里只吃了一小口的芝士蛋糕，重新拿起叉子，切下一块放进嘴里。
奇妙的是，方才还觉得甜到发腻的蛋糕此刻吃来却刚好适宜。
一边吃着蛋糕，杜鸣彦一边观察甜品店里的环境。
现在是早上九点，店里还没什么人，许多椅子还空着。
他突然想，那时候的景岚会坐在哪个位置？
应该会在窗边吧？
每次他们出去吃饭都是在窗户旁的位置。
所以会是他现在坐的位置吗？
还是…坐在自己的对面？
杜鸣彦收回视线，看向桌子对面空空的椅子。
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
他又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蛋糕，味道又变成了甜到发腻。
吃掉最后一口，杜鸣彦便离开了甜品店。
回酒店的路，跟着行人的步伐，他走得很慢。
正如景岚所说，是个慢节奏的地方。
时间在这里过得很慢，或许人也会老得更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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