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润尔每天被燕时礼好吃好喝的养着，还把他的灵兽借给她玩解闷，这日子跟上一世几乎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上一世的她因为心脏病困缚在一张病床上，这一世的她因为失明困缚在这一方虚无里。
润尔躺在凉亭里的美人榻上，感受着周围的微风拂过。
又摸着怀里小狻猊柔软的毛发，又想起了大顺二顺口中的原主，如皎皎白月，温和清冷，明丽动人。
妥妥一个白月光的存在，怪不得红颜薄命，小说里，白月光都活不长。
所以，谁是这场戏里的女主呢？
不会是她吧？
润尔突然坐起身，怀里大顺被摸得正舒服，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却被少女这个大动作吓了一跳。
润尔却陷入自己的纷杂思绪里。
她正好符合替身的大多数条件，是重名，也是灵魂穿越，还失明柔弱。
如果自己不说的话，连俩灵兽都分不清自己和原主的区别，更何况那个恋爱脑魔尊？
不过这么恋爱脑的他怎么就不信自己不是原主呢？
润尔突然有点为原主不值，明明这么美好的一个人，就因为她死掉了所以宁愿选择找一个替身来替代她？侮辱谁呢？
男人都是混蛋！
燕时礼处理完魔族事务来看润尔的时候，果断收获了她的臭脸一张。
“怎么了这是？”
莫名其妙的魔尊大人耐心诱哄：“还在生气呢？”
之前不是哄的差不多了吗？
润尔翻了个白眼，偏过身子不理他。
“药材找齐了。”燕时礼低头看向躺在美人榻上的白发少女。
少女闭着的眉眼跳了一下，随后慢慢睁开眼，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装作不在意道，“解幻妙心毒的？”
燕时礼坐到她旁边，抓起一缕白发在手上把玩。
“是，把你余毒清理完你的眼睛就能看见了。”
润尔感受到头发传来的触动，她没管，只是故意挑衅。
“那我的记忆会恢复吗？”
魔尊大人闻言身体一僵，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当时说的那话不过是哄少女的权宜之计，就算真的拔除余毒也不会恢复她的记忆。
“你当时说，我的眼睛和记忆都是由于幻妙心毒造成的，那……”
润尔不怕死地继续道：“如果我眼睛能恢复，但是我的记忆还是不变，你会承认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没有得到回复，男人坐在润尔旁边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不是润尔伸手探过去摸到人了她甚至以为人都走了。
燕时礼也借机抓住她的手，放在手里揉捏，良久才出声。
“无论你是或不是，你都只能在这里待着，我能给你所有想要的。”
润尔试图抽回手但是失败了。
她愤而怒道：“你真的喜欢温润尔吗？她既然死了你应该接受她死掉的事实，而不是找一个替身试图替代她，你是在侮辱你对她的感情。”
燕时礼把润尔的手抓的紧紧的，一向清润柔和的声音里此时满是悲怆。
“你知道她死去了多少年吗？六十八年。她就在我怀里散掉的神魂，我怎么能不知道！我花了八年也接受不了她死掉的事实，后面的六十年我遍寻三界去求取招魂的各种禁术，才找到你……”
润尔闻言也沉默了。
不是六十年，不是一百年，是一个具体的六十八年这样的数字。
她低估了男人对原主的爱，他在失去爱人的地狱里苦苦挣扎，而长久以往的痛苦已经把他逼疯了。
“如果，”润尔轻声开口，“你死掉了，温润尔活着，她也跟你一样痛苦，你会希望她去找个人来替代你的存在吗？”
燕时礼听见这话，迷蒙的眼神渐渐清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
阳光洒落在少女瓷白的脸蛋上，似是给少女的存在添了几分虚无，仿佛她随时会消失一样。
“那你呢？”男人开口询问。
润尔想了想，她本意是想开解这个被爱折磨的男人。
所以她便道：“如果我爱的人死去了，我会痛苦，但是我不会消沉，我反而会带着他的那一份爱意好好地活下去，我也不会去找个替身试图替代他来缓解我自己的痛苦，我喜欢的人一定是天下最好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
润尔觉得这番话她说的简直太棒了，不枉她上一世看了很多《亚撒西》作品，不然这段话她还来不了。
一般动漫里的男主或女主这样说，对方一定会被感化然后感谢她的鸡汤……
“小骗子。”男人轻笑出声。
润尔：“……”
动漫里的都是骗人的！他根本没听进去！
燕时礼站起身，伸手摸摸润尔毛绒绒的脑袋，“明日辰时，开始拔毒。”
润尔好不容易憋出来的鸡汤被人连汤带碗地踢翻，正郁闷呢，听见这话也只不过是应了一声。
不过她也开始想，如果自己先死掉，她会希望她的爱人找替身吗？
燕时礼走到殿门口，回头看向那没心没肺的白发少女，想起刚刚自己那个没有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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