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倒不是？就是负责抬棺的刚好少两个人，魏叔想让我们俩搭把手。”
汪大海解释道。
“呼~你吓我一跳，我差点以为又来命案了！”
林默白了对方一眼，随即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好奇问。
“为什么会少两人？”
“不知道，听说是昨天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闹肚子了。”
汪大海递来一双白鞋和毛巾，这些都是抬棺人要用的。
“闹肚子？这么巧？刚好就少两个人！”
林默奇怪咦了一声，倒也没多想，完成洗漱后便跟着汪大海前往老祠堂。
里面已经站满了身着孝服孝帽的人，乐工师傅在里面敲锣打鼓，师公则站在棺材前面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林默和汪大海跟着抬棺人的队伍来到了棺材旁边。
两根子孙杠已经被绳索固定好，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后，随着一个老者将阴阳盆摔碎，一声“起棺”，所有人一起使劲，棺材被抬了起来。
棺材压在肩膀的那一刻，林默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已经提前用毛巾盖在了肩膀上，但棺材的整体重量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压得很疼，也很沉。
按理说，癌症死亡的人，在生前都会经历一次暴瘦，用骨瘦如柴来形容，非常贴切。
死后尸体不应该这么沉才对，还是说订做的棺材太沉了？
林默微微皱眉，看了眼汪大海，对方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是也没料到棺材会这么沉。
起棺之后，丧葬队伍一点一点前进。
之所以行进非常缓慢，是因为每行进几米，孝男孝女便要行跪拜礼。
好在，踉踉跄跄进入山路后，这种跪拜礼便不需要了。
此时，天还没亮，行进路上的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依稀还能看到一个个小土堆——那是其他无人打理的坟墓。
如果不是沿路都在放着鞭炮再加上敲锣打鼓的丧乐，嘈杂的声音掩盖了阴森的气氛，恐怕现场得有不少人起鸡皮疙瘩。
“以前跑到后山玩的时候，怎么没觉着这地这么阴森啊。”
汪大海看了眼山路周围，忍不住道。
“嘘，别说话，不要惊扰到了他们休息。”
前面一位看上去有些资历同样负责抬棺的男子回头神秘兮兮道。
“这……抬个棺材还有这么多讲究？”
汪大海还是在城里待的时间长些，这些复杂的丧葬礼俗，他并不是很熟悉。
“欸，话不能这么说，行行有门道，抬棺人当然也有抬棺人的规矩，切忌不要随意打破，轻则子孙福运受损，重则招来祸端……”
男子说得煞有介事，让汪大海浑身打了个颤。
“老表，那你说说，这抬棺人有哪些规矩？”
兴许是为了在路上解乏，汪大海便继续追问了一句。
“抬棺人的规矩很多，就比如咱们出门的时候不能摸门框，摸了就会影响子孙后代的昌盛运势，甚至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啊，抬棺途中，切忌棺材不能落地……”
这位男子貌似也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听到年轻人好奇，索性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一边聊着，棺材来到了一处山坡，可能是由于棺材太沉，也可能是地势的原因，这一段路走得相当艰难，周围几个年轻人甚至都开始抱怨是不是哪个王八蛋偷偷没使劲。
“抬棺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规矩，就是无论多沉，千万千万不能说重……否则，灵柩会变得重逾千斤，更加抬不动，或者棺木坠落，酿成大祸。”
肩上虽然沉，但这位自来熟大哥嘴却没停，后面的汪大海也听得非常认真。
只是，大哥话音刚落，也不知道谁突然嘟哝了一声，好重！
霎时间，棺材突然开始剧烈抖动起来，紧接着肩上的子孙杠变得沉重不堪，让所有负责抬棺的年轻小伙一时之间慌了神，甚至有人开始下意识放开了肩上的木杠。
而走在前面的丧葬队伍，可能是因为鞭炮的爆鸣和敲锣打鼓的声音太嘈杂，所以并没有发现这异变，依旧走的走，撒纸钱的撒纸钱……
直到有一个抬棺人实在受不了，大喊了一声。
“好沉！！！前面的别走了，棺材出事了。”
这一嗓子嗷的很大声，前面的丧葬队伍终于发现了抬棺队伍的诡异情况，纷纷停下了脚步。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看样子最近的年轻人都有些虚啊，怎么连个棺材都抬不动。”
“刚才好像有人说棺材出事了，在动！！”
走在前面身着白衣的亲属议论纷纷，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掌握情况。
而这边，林默的目光则死死盯着面前的棺材。
虽然鞭炮声和丧葬乐有些嘈杂，但是凭借敏锐的听力，林默隐约从棺材里面听到了……谁在大声说话。
还没等他细想，捆绑木杠与棺材的绳索突然断裂，沉棺“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然后顺着山坡猛地一路滑了下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未能反应过来，直到棺材落到平地狠狠撞上一块巨石，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这才让他们回过神来。
众人围在棺材面前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肉眼可见棺材正在轻微的颤抖，如果不是有绳索死死缠绕着棺椁，感觉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破棺而出。
所有人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几个年轻的小辈甚至吓得开始到处乱跑，几个年长的则说是有年轻小辈不懂事坏了规矩，惊扰了老人家的魂灵。
然而，林默却在这时大喊一句。
“赶紧开馆，里面要出人命了！！！”
不过，因为现场的鞭炮声过于嘈杂，再加上人群陷入慌乱，基本没几个人听得到他的声音。
“老林，你刚才说啥？”
汪大海这时凑了过来，有些没太听清，便问。
“棺材里面有人的声音，赶紧让他们开馆，要出人命了！！！”
林默俯在对方的耳边大声道。
“哈？棺材里面？出人命？那里面就只有我大外公啊……出人命？老林你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林默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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