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歹消息是上了朝堂。
他们就算再看不起武昭昭当上皇帝，他们做出朝廷的态度，很快就有大臣提出写一篇讨昭伐文，送到西北，一是想看看武昭昭看见这片伐文会不会吓破胆，二是如果武昭昭执意当皇帝，那这片讨昭伐文就可以点名武昭昭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可以让西北的其他的大家族对武昭昭群起而攻之。
皇帝同意。
讨昭伐文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林雪走出皇宫都觉得这个决定有点草率。
上了马车，她还是带着一丝不解。
“怎么，他们都看不起女子当皇帝？”
她问的是父亲。
林萧天似乎也没当一回事。
但还是给林雪解释。
“自古伦理纲常便是如此，皇帝由男子来坐，女子只需要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便是天经地义。”
“父亲你也这样觉得？”
林雪古怪的看着父亲。
林萧天却笑了笑，拿起一本书翻开给林雪看。
“父亲跟他们不一样，我很喜欢你娘，我很尊重她，我更能理解女子对于社会的重要性，我说女子能顶半边天也毫不为过，但你看这书上写的......”
《女德》上写着“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几个字映入林雪眼帘。
“就因为书上这么写着，你们都这么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
林萧天哈哈一笑。
笑的爽朗。
“为什么觉得我们这么认为？这本女德可是前朝那名名动天下的贤皇后写的，那皇后你应该知道，她可是很有名的，更是所有女子向往崇拜的存在。”
林雪觉得他话里有话。
一时间没有插嘴，闭紧嘴静候佳音。
林萧天笑容收敛。
“困住女子的从来不是我们，而是女子自己，书不是我们写的，甚至话都不是我们说的。我们只是借鉴了书中的内容而已。”
“可书中的内容明明不是这样的。”
林雪在娘亲的怂恿下可是看过女德，女戒的，看过之后，连她都不得不承认这两本书真的写的很好。
林萧天眯起眼睛。
像是在笑，揉了揉林雪的脑袋，“小雪，你是聪明人，所以你能明白书中的意思，而写这两本书的也是聪明人，可别忘了，这个天下也有蠢人存在。”
“爹你的意思那群读书人都是蠢人，他们曲解了书里的意思？”
林雪眨着眼睛。
林萧天叹气，“爹收回你是聪明人的话，你也是蠢人那一类。”
林雪嘟起嘴，不满的在林萧天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林萧天吃痛，呲着牙。
“没大没小，敢对你爹动手。”
林萧天想去扭林雪的耳朵，被林雪躲开。
林雪还想再对他的大腿来一下。
林萧天连忙握着她挥过来的手。
“好了好了，是爹错了，小雪最聪明。”
他轻声说道：“真正的读书人能有几个是傻子呢，他们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说到底不过是利益使然。爹甚至有时候觉得写这两本书的女子知道那些读书人那样曲解她们书中的意思，她们肯定后悔的要死，她们写出这两本书，本着是想教会女子如何维护婚姻中的关系，如何与自己夫君齐头并进，可她们写的笼统了，涉世未深的女子们没有她们的经历，不明白她们的意思，只能照本宣科的照着她们写的书上说的去做。”
林萧天拿着那本《女德》快速拨动书页。
眼神晦暗。
“世家贵女将这两本书视作瑰宝。”
“而普通女子这两本书则会成为她们的枷锁。”
林萧天轻笑一声。
“不难想象再数百年，恐怕天下女子都会群起攻之的抨击这两本书带给她们的迫害。”
“爹你的意思是这就不是普通女子该读的书？”
林萧天不置可否。
却没有准确回答林雪这个问题，而是含糊应道：“或许吧。”
“这就好比八岁的你读到君子远庖厨，你会认为就是想要当君子就不能做饭，可等你到了二十岁，你就会发现，这不过是在特定时期劝导别人因为一时的口腹之欲而忘记了自己的正事。”
“所以爹你并没有看不起女子？”
“那是当然，你爹可从来不轻视女子，你可别忘了，大乾可是有一位朱霞公主在的，她这样的奇女子你爹我佩服还来不及呢，小小年纪都做到了你爹我都做不到的事情。”
林萧天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爹你为什么不在朝堂上警示他们，武昭昭可不是一般人。”
【天下割据，武昭昭这位天德女帝可是要坐很久的，连当了皇帝的龙天傲都拿不下她，只能任由她占领西北四省近百年。】
“读书人的笔，杀人的刀，你爹我啊还想安稳的多活些日子。”
“你就是怂了。”
林雪毫不留情的戳穿。
“这叫避其锋芒......”
林萧天取出一本兵书翻开让林雪看，避其锋芒四个字映入林雪眼帘。
马车忽然停下。
两人的身体微微前倾。
不等两人询问发生了什么，马夫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
“老爷，小姐，有个乞丐人拦着我们。”
“拦着赶走不就好了。”
林萧天不满道，同时他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大汉烂在了路中间。
护卫上前就要将抬走。
那大汉却不让护卫靠近，挥舞着他那如水桶般粗的胳膊驱赶着护卫。
“你们讲不讲道理，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我要给你们让路！”
他操着奇怪口音，众人需要仔细听才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
“这是侯爷的马车你也敢拦，你不要命了。”
有好心的围观的对那男子劝诫。
男子根本不听。
“什么侯爷我不懂，但我知道是我先来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们懂不懂！”
男子的嗓音很响亮。
护卫拔刀准备将他拿下，却见那男子见到护卫拔刀，顿时也恼了，他抽出别在后腰的短刀就要与护卫们对峙。
短刀有成人半个手臂那么长，很宽很厚，看起来就像一把去了弯头的砍柴刀。
“想打架，来啊，谁怕谁，我可告诉你们，我杀过的猪羊虎豹不计其数，你们要是觉得你们比山里的虎豹还厉害你们就尽管上。”
男人十分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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