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有余微愣。
现在小平台上只剩下了天涯帮会的玩家，她也不在意会不会被别的NPC听到对话。
三十有余直接问：“为什么这么说？”
垫底看了她一眼，就再看向蓝色的天。蓝天白云，云间悬着个白色的亮圆形，像是太阳。
还魂冷哼了声。她恶狠狠地再掐了下横刀踏歌的脖子，这才懒懒地松开手：“余姐问她干嘛？她除了能当个吉祥物，别的什么都做不了的。”
恢复了呼吸能力的横刀踏歌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支撑着身体站起，再无力地倒下——边上几人平静地看着他表演，他便自讨没趣般，灰溜溜地站了起来。
横刀踏歌咳了咳，声音有点哑。他自觉这样的说话声比平时更帅气，甚至还主动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但没人在意他的说话声音怎么样。
横刀踏歌自顾自地说：“我刚刚用了异能。”
“……毛病。”还魂小声说。
横刀踏歌没管她，继续说：“那个大个子对我的异能没有反应，应该不是女人。”
还魂已经懒得骂他了。
如果让横刀踏歌凭借自己的异能来分辨玩家的性别，那在场的三个玩家，没有一个是女的。
三十有余看了一眼垫底，低声问：“你用了异能？”
“是啊。”横刀踏歌理所当然地说，“我这么帅，当然不管是什么玩家，都会想和我交朋友啊。”
他在原地摆了个能够充分展示自己肌肉的姿势。
没人理他。
还魂向三十有余告状：“余姐，你看他总是这个样。就算是上面的人让我们带一带他，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三十有余看她。
“余姐，要我说。”还魂低声说，“我们不如悄悄……”
“行了。”三十有余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她轻快地扫了一眼不知在看什么的垫底，低声说：“我们只是附带的，少说多做就是了。”
还魂不说话。
她用自己的沉默，表示了无声的拒绝。
三十有余也知道她的秉性，不多和她说什么。
多说也没用，不如让还魂自己碰壁。
三十有余走到垫底身边，问：“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
垫底缓慢地回神。她那双蓝色的眼睛在三十有余的脸上聚焦，再散开。
垫底指向那处更大的平台：“那里。”
三十有余点头。她招呼还魂跟上，自己拽着和游魂一样的垫底，一并往垫底指的地方走。没人理的横刀踏歌结束了寂寥的秀肌肉姿势，把袖口放下来，也跟在她们身后走。
四人站在了那两个人类NPC的面前。
三十有余照旧先上前，打招呼：“你们好。”
NPC用惊奇的眼光看她：“好什么好？虽然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职工了，但你们看到我这个小组长，居然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NPC的脸因为生气而扭曲：“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好了姐。”站在她身后的NPC缓缓开口，“她们都已经这样了，犯不着因为她们生气。”
垫底往后退了步。
三十有余也往后退。她谄笑着搓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两位大人把我当个屁，轻轻地放了吧。”
原本正在发怒的NPC，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她转身和身后的人对视了眼，便冷声说：“那就算了。你们最好守着自己的本分，少抹黑公司。”
险些爆发的冲突迅速消弭。
三十有余继续谄笑着搓手：“是，您教训的是。”
两个NPC转身，迈着相同的步伐上了飞车，走了。
三十有余脸上的谄笑缓缓消失。
还魂看了一眼三十有余。
纵使她已经认识了三十有余一段时间，也因为对方比她年长而喊余姐。但她每一次看到三十有余熟练的滑跪行为，都会有点儿不爽。
认真算起来，还魂还在三十有余的手下做事呢。
如果不是在她进入天涯帮会的时候，和三十有余打架打输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么个窝囊的老大娘下面做事。
还魂暗自咬牙。
三十有余只看垫底，问：“现在安全了吗？”
垫底点头。
三十有余这才松了口气。她转头训还魂：“我也不是没和你说过！垫底的异能是我们能够在副本里存活的关键！”
她看还魂的脸色还不好，干脆点得更明白了：“你也进过不少副本了，你说你还见过第二个和她一样的吗？”
还魂不情不愿地摇头。
如果垫底这样的玩家是D级玩家，那她肯定觉得垫底在副本里三秒钟就死了。
但……垫底是S级玩家。
光是说出等级，都会让还魂暗自磨牙。
毕竟，还魂自己，也还只是A级玩家。
A级居住区里就能看到排行榜了。在那些她睡不着的时候，还魂就一遍一遍地看那些排行榜上的名字。从最上面的陌生名字，到……倒数的那些名字。
她也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上面。
在她和垫底相遇之后，她就更常对着这个名字磨牙了。垫底是她唯一见过的，名字在排行榜上的玩家；也是她们小队里唯一的那个S级。
但是垫底怎么能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平时走路说话都像是在梦游，问她问题也一问三不答，像是和别人生活在不同的次元。但是她又确实真切地在那里——
牢牢地占据着一个排行榜的位置！
垫底都起这么一个名字了，怎么不能真的当一个垫底的玩家，死在D级的时候呢！
还魂不动声色地磨牙。
三十有余也不管她怎么磨牙，只说：“你和垫底之间的关系不好，我夹在中间也难做。”
还魂小声说：“好。”
三十有余瞥她一眼，没兴趣继续整治刺头。她问难得持续保持沉默的横刀踏歌：“你的异能起了多少作用？”
“没有起作用诶。”横刀踏歌回答，“我说了两句话，但是这两句话都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也难怪了，对方连女人都不是……”
“够了。”三十有余冷声说，“她们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她看着自己面前三个不同类型的刺头，又有点儿头痛了。
谁能和她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被天涯帮会圈成帮会专用的小副本，会突然进来两个新玩家？
——李梓柯也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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