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手环住人类的腰，一手掐在她的脖子上，面上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任何情绪。
言思失去了意识，紧紧闭着双眼。她胸口处的衣料完全被血液浸透，又顺着布料延伸到了左侧裙摆处，此时，都已经干涸了。
苍白的嘴唇和眼睑表明了她此刻状态极度危险，再拖下去不医治的话，只怕撑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萨麦尔的心脏猛地停顿了一拍，有一瞬间，他的全身、从头到脚是麻木的。
随即，他压下的怒火不可遏制地再次燃了起来，眼底流露的狠戾也一目了然。
“还给我。”
米迦勒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向其他天使们下令道:
“众天使听令，后撤，回三层云上待命。”
天使离去，莫斯提马则是飞到萨麦尔身侧，替他暂时看管着“黑鸟”。
腾出手的恶魔当即近身米迦勒，他不想谈条件，他要把他的人类抢回来。
可米迦勒的身手并不差，它也一早猜到恶魔的想法，六翼同时挥动，不仅没被近身，还拉远了与他的距离。
它控着人类脖子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长剑，转而又化成了短刀。
米迦勒直接用刀尖挑开了人类左胸前的衣料，将她染了血的皮肤和深入皮下的伤口暴露在了阴冷的空气中。
萨麦尔再次冲了上去。
而米迦勒则是一边后退，一边将刀柄抵在人类的锁骨上，手上稍一用力，就带着她锁骨处的皮肤向上拉伸。
堆积在伤口处、已经凝固的小血块被扯开，她的伤口再次皲裂，鲜红的血液从其间小股流下。
即使是在昏迷状态，小人类还是能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她的眉心微微颤动了一下。
“住手！说！”
这几个字几乎是萨麦尔咬牙切齿吐出来的。
这次，他不再妄动，瞳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他接近失控的边缘。
“拿它换。”
米迦勒将目光移向那只狼狈的“黑鸟”。
“你先放它，我自然就会把这个人类给你。”
萨麦尔死死地盯着它。
“莫斯提马，放了它。”
莫斯提马松开了提着它脖子的手，任它直直下坠。
米迦勒见势，将手上的人类向后方抛去，同时向着恶魔亮剑横劈，阻挡他去接住人类。
萨麦尔瞳孔骤缩，腾跃而起躲过这一剑，直奔坠落的言思而去。
此时，本该失去飞行能力的“黑鸟”却也如闪电般迅疾地冲向人类。
米迦勒的长剑化作长弓。
“黑鸟”出其不意地从袖口射出了一粒暗红的石子。
一弓箭，一核体，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向着恶魔袭去，他若是想救下他的人类，就只能生生捱下这近乎致命的两击。
可最终，他没有捱下这攻击，自然，他也没有接住他的人类。
莫斯提马拼尽全速追赶萨麦尔，挥鞭缠住了他的右翼，逼着他改变了他的轨迹，也因此避开了这一狠毒的攻击。
“黑鸟”不黑，它是一只天使，上下四翼是白色，只有中翼是黑色，飞走的时候还在淌着血。
它接住了人类，并且头也不回地飞离了这里；米迦勒在射出那箭之后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萨麦尔立即挥翅意欲追赶它们，却被莫斯提马再次挥鞭拦下。
“别怪我没提醒你，萨麦尔！如果你再不去拦截阿撒兹勒的人，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言罢，她把被“黑鸟”丢在极夜殿的项链扔还给了他，之后便独自飞入那片荫浓的森林中去了。
恶魔定定地看着手中的项链，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渐渐地，他瞳孔中的金光黯淡下来，而眼底的寒意却越结越厚。
都该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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