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还有些距离，卫昭便问起了王捕头。
“云州官府向来不怎么跟江湖人打交道？王捕头为何会与他们相熟？”
“大人，您说的是其他地方。大柳府帮派争斗频发，常有人死于非命。这些人里面也有刚入帮的普通百姓，他们身亡，家眷便会上府衙告状。”
“周焉也管这些事？”
王捕头摇头道：“周大人自然是懒得理会，不过有些百姓却是十分执着，大人便会差小人打发他们。”
卫昭奇道：“你如何打发？就算知道伤人真凶是谁，你敢拿人？”
王捕头无奈一笑，“自是不敢，不过多少还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卫昭听明白了，“这么说来，你去过大柳府中的帮派？”
“是的。”
“你在大柳府做捕快多少年了？”
“二十年。”
卫昭不知道大柳府换了几任知府。
但王捕头能做二十年捕头，没有点本事是不行的。
周焉明知自己来意不善，打发王捕头跟着自己。
这位多半是一个真正做事之人。
也就在此时，铁刀门的人到了跟前。
王捕头上前客气道：“霍门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铁刀门门主名叫霍刀，他的眼神掠过王捕头，落在卫昭身上。
“王捕头，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卫大人了？”
“霍门主好眼光。”
铁刀门来了三、四十号人。
卫昭可不觉得他们是赶巧遇到自己。
他不动声色，霍刀兀自丢下王捕头，上前行礼。
“铁刀门霍刀，见过卫大人。”
卫昭面带笑容。
“霍门主客气了，你来见本抚，怕不是偶遇吧？”
“卫大人一离开大柳府，便有人送信于我。”
“哦？霍门主在此面见本抚，可有要事？”
霍刀回头望了一眼王捕头，王捕头心领神会。
“卫大人，下官忽然想起来，庄中还有一处隐蔽之地未曾查看，我这就带人再去搜一搜。”
卫昭微微颔首。
王捕头带着十名捕快离开。
霍刀开口道：“卫大人前来飞燕门，可是要为飞燕门申冤？”
“本抚与飞燕门门人素未谋面，江湖传言他们因本抚而死。无论传言是否为真，一百多条人命，本抚却不能视若无睹。”
霍刀一抱拳，“我替燕兄谢过卫大人。”
“怎么，你知道此案是何人所为？”
霍刀脖子往前一伸，压着嗓门道：“飞燕门命案，乃是我铁刀门第一个发觉，凶手显然不止一人。我虽不知全部凶徒，但可以保证，有一人绝对知晓个中详情。”
卫昭平静道：“谁知道？”
“仙鹤山庄，庄主罗鹤。”
卫昭眯起了眼睛。
这人他知道，就是那位和周焉同年出现在大柳府的人。
“霍门主可有证据？”
“罗鹤此人擅使一把鹤羽扇，我在飞燕门门人伤口上见过鹤羽。”
卫昭并未着急表态。
大柳府势力繁多，犬牙交错。
今日是盟友，明日便有可能捅你一刀。
铁刀门霍刀与飞燕门燕九交好，是王捕头说的。
空荡荡的飞燕门告诉卫昭，这份情义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深厚。
“霍门主，你与仙鹤山庄可有旧怨？”
一旁沉默许久的葛小桓忽然开口发问。
霍刀不认识葛小桓，却也知道能跟在卫大人身边，绝非普通人。
他恭敬答道：“不瞒这位大人，我与仙鹤山庄罗鹤，确有旧怨。”
“飞燕门现场是你铁刀门清理，我如何相信你霍门主一家之言？亦或者，你霍刀杀人栽赃，假借卫大人之手替你复仇？”
霍刀面不改色，似是早就想到了会有此一问。
“这位大人，我铁刀门与飞燕门实力半斤八两，怎么可能杀了他们栽赃罗鹤。至于铁刀门与仙鹤山庄的恩怨，大人稍作打听便会知晓。”
卫昭没有怀疑霍刀，也知道葛小桓为何会有此一问。
飞燕门命案，乃是神秘人杀鸡儆猴，做给某些对方挑选门派看的。
倒是这个罗鹤，属于意外收获。
如果他真的参与其中，足以说明这件事背后主谋，极有可能是豫州崔氏。
想通此节，卫昭问道：“霍门主，为何要将此事告知本抚？”
霍刀再次抱拳。
“卫大人，我是为了自保。”
“愿闻详情。”
“大柳府本就混乱，帮派摩擦，乃是常有的事。不过大家实力相差无几，彼此掣肘，谁也无法一口吞下谁。长此以往，大柳府反倒形成了平衡。”
“看来仙鹤山庄打破了这份平衡。”
“大人明鉴，自仙鹤山庄崛起，便不断挑衅周遭门派。那仙鹤山庄中人下手凶狠，我铁刀门已有三位堂主栽在他们手中。”
卫昭略有疑惑，这仙鹤山庄为何要挑衅周围门派。
要说他们是为了统一大柳府势力，也没见向外扩张。
卫昭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霍刀也是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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