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婳一句话，让封楠愣了愣，好一会儿之后，才道：“就算死，也不放过她对吗？”
陆婳笑眯眯，说：“你没听见吗？她刚才可说了，做鬼都不会放过我，即便重来一次，也要将我剥皮拆骨，让我不得好死呢。”
封楠：“……”
“她说做鬼都不放过我，那我岂能放过她这个鬼呢？”陆婳笑意盈盈，说：“你放心，我自会招呼一声，让炼魂使好好照顾她的。”
封楠惨淡的一笑，说：“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他缓缓的低头看向还躺在自己腿上的柳月眉，低声道：“我结束了她现在的痛苦，再多的，我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陆婳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笑了笑，说：“九云仙君，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这等挥刀向爱人的决心和狠劲儿，一般人不及。”
“我说了，她不是我的爱人，我恨她。”封楠盯着躺在腿上的那个人，淡淡的道：“我今日这般下场，都是拜她所赐。我为她费尽心机失去了一切，她却对我不屑一顾，时常言语羞辱，我已经……恨透了她。我带她走，不过是为了想要对她示好，让她爱上我，再狠狠的折磨她羞辱她而已。”
陆婳一笑，说：“这倒是个好法子。”
“既然你也觉得好，那便是真的好了。”封楠笑了笑，说：“只可惜，她被你吓疯了。”
“我的错。”陆婳淡淡的道。
封楠放下柳月眉站了起来，看着陆婳道：“我杀了她，你不能再折磨她了。现在，你要怎么对付我呢？”
陆婳一挑眉，似乎对他的这个问话很是奇怪，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个很大度的人，我都放你们走了，我又怎么会跟你计较呢？说什么对付不对付的，我对付你干什么？”
封楠看着陆婳，好一会儿之后才说；“你还是想逼疯我。”
陆婳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封楠也不再说什么了，转身便走出了出去。
等人走了好一会儿，那侍女才有些犹豫的问陆婳：“夫人，就这样让他离开吗？”
“不让他离开，留着他干什么？”陆婳转身坐到椅子上，淡淡的道：“留着他在这里，还得给他吃给他穿给他喝，岂不是浪费粮食？”
侍女：“……”
她嘴角抽了抽，忍着没说话。
她看向地上的柳月眉的尸体，问：“那这个呢，怎么处理？”
陆婳看都没看，说：“原封不动的送去柳家大门口，将前因后果说清楚。这是封楠杀的，可跟我们玄阳府邸没有半点关系。”
那侍女听了，忙应了，找了人来将柳月眉的尸体抬走，又动作飞快的将那块地上的鲜血清洗干净了。
那侍女走出去的时候，还忍不住给封楠点了一根腊。
夫人的确是不想跟他计较放任他离开，但是柳家一知道柳月眉是让他杀了，想来柳家是不会放过封楠了，此后定然会不死不休了。
等人走光之后，陆婳坐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直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陆婳一秒变脸，瞬间幸福满溢，笑容满眼。
回头，果真见封寒走过来。
她从软榻上一下子蹦起来，隔着老远就朝着封寒的方向崩了过去。
封寒身体先于意识，张开手臂，一把接住了蹦过来的陆婳，将人搂在了怀里。
陆婳双腿抬起圈在封寒的腰上，双手搂着封寒的脖子，脑袋压在封寒的肩窝蹭来蹭去。
封寒眼里笑意很浓，低头在她眉心吻了吻，问她：“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陆婳眨眨眼，说：“我没有不高兴啊。”
封寒嗯了一声，再一次问：“所以，是谁惹你了？”
陆婳：“……我都说没有不高兴了。”
“好好好，我的婳婳没有不高兴。”封寒抱着她坐下，低头看着她，又问：“那你刚刚见了什么人？”
陆婳：“……”
好吧，封寒对她的情绪变化，敏感的不像话。
陆婳放松的靠在封寒的身上，道：“封楠带着柳月眉来找我了。”
封寒：“他们？我宰了他们。”
陆婳：“哎，不用你动手，封楠直接宰了柳月眉。”
封寒：“……”
陆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给封寒说了说，最后道：“封楠，还挺痴情。我真是没有想到，他能为了柳月眉做到这个地步。”
封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封楠……爱错了人。”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那个软糯糯的跟在自己身后，叫自己一声哥哥的那个男孩。
正因为有那个记忆，所以在此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还能对封楠百般退避，没有直接上去就要了封楠的命。
陆婳哼了一声，说：“他爱错了人，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了吗？”
“嗯。”封寒点点头，说；“你说的对。”
陆婳又是叹息一声，说：“想想就感觉挺没劲儿的。”
封寒看她挺没劲儿的样子，突然说：“最近一直在家里，是不是很无聊？”
陆婳：“还好。”
“我带你去玩吧。”封寒笑了笑，道。
陆婳眨眼，问：“去哪里玩？”
封寒伸手从她的脖子上扯下那块黑色的玉佩，说：“你不是一直想帮陆天赐找到他的父母接他回来吗？我们去凡间，帮他找父母，然后接他回来。”
陆婳愣住，好一会儿之后才猛然间道：“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去凡间吗？”
封寒点点头，嗯了一声，说：“当然可以。”
陆婳抱着封寒的脖子晃了晃，低声道：“你最好了。”
封寒笑了笑，把陆婳抱得紧了一点。
他知道，在陆婳的心里有着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便好，只会越来越伤。
她的家人，她因为他而放弃的那些家人，是她永远的痛。
他无法弥补那些已经流逝掉的时光，但是他总想着，能带陆婳回去一趟，稍稍弥补一点她心中的遗憾。
即便，曾经的那些人可能已经不在了，亦或者，以另一种样子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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