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杨辰一看脸色就知道情况属实，不悦地问。
“给孩子分了家另立了户，想着还是一家人，就没有缴。”洛建军只好低头承认。
“是从哪一年分的？”杨辰耐着性子问道。
有的时候也真不怨村民们不配合，全部是这些村干部在其中捣鬼。
“去年。”洛建军回答的同时已经做好了破财的准备。
“胡说，明明是前年。”秦大江在旁边不服地说道。
对他洛建军就没这么和颜悦色了，瞪了他一眼：“前年过年的时候分出来的，去年才该缴提留款，懂不懂，不懂就别瞎提意见。”
“你大儿子家几口人，该多少钱，现在去拿过来。”杨辰也不打算走了，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对着洛建军说道。
“家没那么多钱。”洛建军还想拖延一下，杨辰冰冷冰的一个字：“借。”
立刻乖乖地走了。
杨辰也不跟秦大江瞎扯，就这么安静地等着，秦大江张了几下口，没敢说话。
不一会洛建军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叠钞票，确实有零有整的。
“利敏，给他开票。”杨辰早有准备，立刻让樊利敏拿出票据。
洛建军看着眼角直抽搐，这一开票可就要不回来了，这个乡长真的是一点情面也不讲，胡书记也真是的，派这么个楞头青来要帐。
“好了，秦大江，该你了，你还有什么意见。”这个时候杨辰才看向秦大江。
“我没钱。”秦大江很干脆地摆出了一副光棍样。
杨辰看了看：“小丁，把他家的牛牵走，乡里正好有大集，去集上卖了，多退少补。”
众人都光站着不说话，杨辰不悦地问：“怎么了？欠国家钱也是欠，欠钱还债天经地义，如果你家里穷的实在不行，也就算了，可是看你家，象穷的样子吗。”
“怎么，计划生育能拉牛拉猪拉家具，收税反而不行了，小丁，去给你们所长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把他家值钱的都拿走。”杨辰勃然大怒，对着丁步铭说道。
“你个狗干部，我跟你拼了。”秦大江的母亲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握着拳头向杨辰冲了过来。
樊利敏这次反应颇为灵敏，直接过去把她抱住。
“秦大江，我可告诉你，你要再让你妈撒泼，我把你家全拘了，乡里想治你的法子多了去了，听说你儿子不是学习挺好，回头就让学校把他课停了，来家劝说你缴钱，什么时候钱缴了什么时候回去上课。”
“等过几天，麦子熟了，乡里直接开收割机过来把你家麦子收了抵钱；你不是个瓦工，回头让各村大喇叭天天广播，说你是个欠债不还的赖皮，谁敢用你，乡里就去找谁要工钱，看有人敢用你不。”
秦大江是那种逮着点理就要狡辩三分的人，但真没理的话，也不是那种特别赖皮的人，没看这么大一会，低着头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等杨辰吓唬完了，秦大江偷偷看了杨辰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已露出了胆怯。
“村里有铺的盖的没有？给我们拿几套过来，今天我们就住他家不走了。”杨辰回过头来继续安排。
洛建军和秦海成都有点傻眼了，为了这点钱，至于吗？
但看杨辰的架势，似乎是真的一样，洛建军只好扭身去准备。
还是秦海成脑筋灵活一点，观察到情况看似决裂，实则有所缓和，就拉着秦大江进了房间，嘀咕了几句之后出来对杨辰说道：“杨乡长，经我们劝说，秦大江他答应出这钱了，就是他家里没有，你看能不能宽限几日。”
“不管是取钱还是借钱，开我的车去，今天务必要见到钱。”第一炮杨辰肯定不能同意往后拖，他可不是来应付一下就走人的，这是一个长期性工作。
秦海成没办法，又回去跟秦大江商量了一下，然后也没好意思坐杨辰的车，骑了辆摩托车去找了四千块钱，秦大江拿着一句话不说递给了樊利敏。
从秦大江家出来以后，杨辰看了看表格：“走，去第二家。”
这一家姓张，欠了一千多块钱，谁知道会计张红安立刻说道：“杨乡长，这是我大家，能不能宽限一下，明天我去借钱补上。”
洛建军把杨辰拉到一边，解释了一下，这个叫张玉民的是张红安的亲生父亲，兄弟张玉同无子才把张红安过继给了兄弟，结果等张红安当上了会计，可以不用缴纳统筹提留的时候，张玉民提出他才是张红安的亲生父亲，该他享受这个待遇。
张玉同肯定不能同意，两家就产生了矛盾，然后张玉民就开始拖欠这个款，谁去要就说让找张红安，张红安也不好意思找他要，就拖了下来。
“行，这笔钱只要你照头就行，不管谁掏无所谓。”杨辰能理解他的难处，但这钱你该掏就得掏。
张红安苦着脸表示同意，然后众人又去第三家。
这次不用杨辰去做工作了，只要站在那里就行，洛建民和秦海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拿秦大江当例子，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对方答应明天就缴钱。
然后就开始挨家挨户通知，听说秦大江、洛建军的儿子、张红安的大大都缴了，剩下的人也没有理由再拖欠。
有的当场就缴了，有的说明天去村委会缴，除了个别家里没人，或实在没钱的，就空口吓唬了几句。
反正到最后，四十来户欠债的，能清掉三十多户，有一户家庭条件特别困难的，杨辰还拿了二百慰问了一下人家。
不过一天清了差不多三万多块钱，也算是收获颇丰。
晚上又招待了洛建军他们一番，并且告诉他们，等钱都收的差不多了，该返给你们的提留款就给你们了，除了这个之外，今天和明天配合的村干部，一人一天五十块钱的奖励。
至于这一个村的成功，让整个清欠小组士气大增，这要是所有村都收齐，也能为乡里收个二十来万，到时候谁敢说清欠小组没用。
杨辰却没有他们这么乐观，但这个时候却不好意思打击他们的士气，只能杯到酒干，让大家尽量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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