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招娣吞吞吐吐一会儿，终于在公安人员将要抱不住火，想要开口训斥的时候，一下子快速的说了出来。
“啥？你说啥？”魏大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招娣。
“我说搞破鞋会不会被枪毙？”
张招娣也豁出去了，一开始她还含含糊糊，这次倒是说的非常流畅清楚。
魏大山不可置信的看了张招娣一眼，耳朵里好像听见了他村的“先进大队的荣誉奖状”长了翅膀飞走的声音。
他瞪大了一双铜铃一般的眼睛，愣愣的看着众公安，问：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众公安也是一愣，随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了一个想法：
这张招娣刚才所说的所谓看电影，恐怕不是单纯的去看电影呀。
之前，大家都已知道杨小草在赵小楼村与人钻小树林，被人发现被人打的事情，现在听见她娘张招娣这个说辞，都生出一种想法：小猫屋上睡，一辈照一辈，这话是有些道理的。
“咳咳咳……”
张所长好像是被口水呛住了，他咳嗽了一阵子，沉吟着说：
“搞破鞋这事吧，被抓住了，按说也是要被惩罚的，不是剃阴阳头，游大街，就是批斗，劳改，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不过吧，我现在主要过问的不是这事，而是特务有预谋杀人案件，所以，这件事可大可小……换个话说，我现在所问的就是你的行踪，其他的事我管不着，我就想知道一下，你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特务……”
张所长的言外之意很明白了，就差明说“你搞不搞破鞋与我没有关系，但你真要不交代，我一定会抓你”这样的话了。至于被抓起来之后，会是怎么一个下场，那就不好说了。
弄明白张所长的意思，魏青山首先松了口气。
这种事情，平时也没少发现了，大都是私底下解决的，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哪一户人家愿意大张旗鼓，丢人现眼。
但现在，不但派出所问出来的，还正撞上抓特务的特殊时期，怕是不好瞒着。
不过，公社干部恐怕也不愿意闹大，毕竟他们魏家村丢人了，公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魏家村与红旗公社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也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所以，公社只会把主要精力花在处理特务的事上，而对这件事，大概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它压下去，说一句“自己村的事儿自己解决”，让他们大队自己处理就完事了。
魏青山现在不担心魏家村大队会不会因为搞破鞋这事而被撸了先进大队的名头了，精气神明显就比刚才好了些。不然，他会被村民们埋怨死的。
张招娣从小在继母手下讨生活，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揣摩人的心理，也算是个人精。
魏青山明白的事情，她自然也明白，特别是又瞟见魏青山的脸色比刚才缓和了一些，马上做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她看了张所长一眼，含羞怯怯的说：
“我其实没有去看电影，我一直都在家里休息。我女婿马成功可以给我作证！”
“马成功是谁？”张所长问。他的眉头皱了皱，怎么又出现了个马成功？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魏青山的嘴却是张的老大，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在家里休息？马成功来你们家里只是为了休息？”魏青山终于能合上了嘴巴，鄙夷道。
骗谁呢？马成功没有家？还跑到这里休息！一个女婿，好好的电影不看，跟老岳母一起在家里休息，这话，哎呀呀，怎么想怎么不对头……在家里能干什么，傻子恐怕都能猜得到。
“马成功是我闺女女婿。”
张招娣并不理会魏青山，她低着头，对着王所长的方向，懦懦地说。
“你女婿？”公安人员都大吃一惊，张招娣和闺女婿，这，这这……这是乱伦呐这！这、这！
张所长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问起了杨小草的情况：
“你跟你女婿两个在家里，你女儿和你儿子他们知道吗？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他们，他们，我闺女看电影去了，我儿子没在家，前几天却看腿，就一直住在市里了。”
“市里什么地方？”张所长心里一动，继续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说是他的一个朋友。”
“那你女儿呢？她现在也在家吗？”张所长又问。
“她和她女婿回家去了。”
听罢张招娣的回答，张所长没再说什么。
而是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对几个公安说：“带走！”
张公安闻言，迅速地拿出手铐，干脆利落地把她铐了起来。
张招娣被吓蒙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她被公安人员抓着推向警车，才哭喊着挣扎：“张所长，你们不是说可大可小吗？你们怎么这样，你们说话不算数！”
魏青山在一边帮着张所长解释：
“人家说的可大可小，你这是可大了呗，别在这里哭天抹泪了，快跟人家走！到时候给人家说清楚，说不定人家会网开一面，快走吧，净给我们村丢人！”
张招娣被拉到派出所时，整个人已经被吓得走不动道，是被拖着进的派出所。而她所经之处，留下了两道湿印子。
原来，她被吓得尿了裤子。公安看了看她留下的印记，一个个恶心的要死，真是又怂又骚的老货！
尽管这样，她还边打着坠儿不往前走，一边还大声哭诉：
“我又不是特务，我又没做坏事，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你们说了，事情可大可小，你们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看着她这歇斯底里的样子，张所长悠悠地说：
“看你一会儿装傻充愣，一会儿又撒泼哭闹，而且作风开放，我们怀疑你就是心理素质极强，又善于伪装狡辩的特务！”
张所长要公安人员先把张招娣关押起来，等有时间再回来审，然后派公安人员去到杨小草的婆家去捉拿杨小草和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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