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里热闹如昔，人来人往。
有心人发现了，市里东街酒肆的人流量逐渐多了起来。
天香酒肆门口，今天又贴出了新花样。
“今日本店招牌菜：臭豆腐。尝鲜价优惠。”
“凡参加省试学子，酒水菜品一律八折。豆腐除外。”
大幅的红纸黑字，异常显眼。
小姑娘阿花穿上了漂亮的碎花裙，扎着羊角辫，一脸喜气，脆生生的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本店优惠大酬宾咯。”
“吃不吃没关系，进店看一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来了不想走。”
“吃啥补啥，吃豆腐补脑。包你吃了就开窍，榜上留名。”
路过的人都被喊得心动了，驻足观看。
三三两两的公子哥儿，结伴闲逛的应试读书郎，听她喊的稀奇又讨喜，纷纷进店一探究竟。
进店后，就被抢购豆腐，豆腐脑的排队长龙惊呆了。
“豆腐为何物？竟让人趋之若鹜？小二，上豆腐来，我们尝鲜。”
当白嫩嫩的豆腐脑，金黄的煎豆腐端上桌，个个吃得不亦乐乎。
香甜可口，口齿留香。
“好吃”“好香”之声不绝于耳。
有胆子大又好奇心重的，大喊，“来盘臭豆腐。”
“豆腐臭了还能卖，闻所未闻！”
“店家敢卖，我就敢吃！”
“不好吃，我就砸店。”
当金灿灿的油炸臭豆腐端上来，吃着酥脆，麻辣鲜香，又纷纷大喊，“再来一盘，不，再来三盘！”
“再打两壶酒来。”
“臭豆腐下酒，不亦快哉！”
愈来愈多不差钱的食客，都纷纷加点臭豆腐。
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跟有些东西一样，闻起来腥，舔吸起来滋味美。
相通的。
他们就好这一口。
吕杏儿今天穿的异常美艳，穿梭在拥挤的大堂中，笑着招呼客人。
孙二娘还是老本行，刀切豆腐，手起刀落。
周大娘已经很熟练地在炸臭豆，臭气变香气。
老牛头煎豆腐，烤肉，煎饼，是个多面手。
荷儿带了好几个府里的丫头过来，指挥着打酒，端菜，收拾。
秦怀安与程二两位公子哥，带着几个下人，干起了保安的活，维护秩序。时不时还帮着打酒。
人人有活干，人人在干活，忙在手里，笑在脸上。
热闹喧嚣，顾客满堂。
二楼，秦琼瞪大了眼珠子。
“这两个小败家子居然会干这些粗活，难以想象！平日在府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口饭都恨不得叫丫环喂。”
“千安，老哥谢你啊。怀安他娘死的早，老夫疏于管教，跟着程二等游手好闲。想不到他们跟着你才几日，变化竟如此之大，老夫就放心了。”
“呵呵，老将军言重了。他们本质都是璞玉，打磨过后便是美玉。”
李千安在旁边笑道，给他把酒倒满。
“老将军今日似有心事？”
“知我者，小兄弟也！你看此信，帮老哥拿个主意。”
秦琼神从怀中掏出一块破布，递给李千安看。
“罗某兵败惶如惊鸟，请将军念及旧情，帮传太上，帮某求情一二。艺。”
字体歪斜，应是仓促书写。
“求救信？何人所写？”
李千安有所猜测，但还是直言相问。
“不瞒小兄弟，此为燕郡王罗艺派人送来。”
秦琼压低声音说道。
李千安明白了。
历史上有过简单记载，贞观元年正月十七日，泾州燕郡王罗艺以密诏敕兵入朝为由，举兵造反，兵败后逃奔突厥，途中被部下所杀，献首级于长安。
这信是罗艺在逃跑途中写的。
秦琼与罗艺同是李渊手下爱将，不过秦琼入了秦王府，而罗艺却站队太子党，两人已经疏远。
“老哥想问，是否传消息给太上皇，请小兄弟帮拿个主意。”
秦琼是个重情义之人，加上一直以来的心病，所以接到信，一时间难以置之不理。
李千安沉吟了一下，“传闻将军与燕王是亲戚，可为真？”
“我有个堂姑曾短暂嫁入罗府，后杳无音信，并不曾以亲戚之名走动。”
“那就好办了。将军试想。”
“李二对谋反者，眼中揉不得沙子。何况初登帝位，燕王便第一个举兵谋反，无异于自掘坟墓啊。”
“李二不拿他祭旗立威，杀鸡儆猴才怪。密诏之事不论真假，太上皇估计都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会为他说情？”
“而且，至今已有一月，此信传到将军手上，至少耽搁了好几日时间，只怕此时，燕王早已人头不保。”
“这破布，烧了吧。”
李千安喝了一口酒，下了结论。
开玩笑，李二的大治才刚刚开始，对罗艺等谋反者肯定都雷霆镇杀。
秦琼的义气比起程咬金的圆滑，尉迟恭的心狠，在李二眼中不太值钱。
“唉！就烧了吧。但愿为大唐征战过的老兄弟们，再不走燕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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