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璀璨，夜风微寒。
睁开眼来的一眼霍恩就看见了趴在床边熟睡的白月魁。
也没有多想什么，眼中露出慈祥的目光很是自然的伸出手来摸着她的脑袋。
“嗯？老师，您醒了！”
白月魁先是揉了揉眼，随后脸上一喜扑了上去。
整整三天了。
要不是各项身体情况平稳，她都要以为自己的手术失败了。
“怎么了？哭哭啼啼的，出什么事了吗？”
霍恩开口笑道，可听着自己发出的声音却是一愣。
沙哑、沧桑、低沉，这才是一个六十五岁的老人该有的语气。
可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却雄厚有力，宛若朝阳下第一声鸣晨的雄鸡。
原本一双因为时间蹉跎而布满老茧的双手，此刻却如两片娇嫩的树叶，饱含了无限的可能。
“月魁，你，你难道...”
霍恩又气又急。
很明显现在的这副身体根本不是原本的自己。
白月魁竟然背着他偷偷给自己做了换脑手术！
“老师，对不起，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私自进行手术，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您一天一天衰老直至永远离我而去...”
白月魁真诚的道着歉，可霍恩却是一脸严肃。
“道歉？你是在给我道歉还是在给这具身体道歉？”
“手术需要征得双方当事人或者其亲属的同意才能进行这一点我清楚，但这具身体来自于一个叫做‘影’的宗教组织，具体的情况叶尘可以和您讲明还请您放心。”
白月魁开口解释，这就是她为何要瞒着霍恩进行手术的原因。
以他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会为了活命而‘滥杀无辜’。
“放心？你要我怎么放心？你知道什么对我重要什么对我不重要吗！”
霍恩一拳砸到了病床旁的护栏上。
原本是铝合金打造的护栏竟是在这一拳下直接断裂凹陷。
如此强大的力量看得霍恩一怔。
“这...”
见状白月魁也是吓了一跳，但相比于霍恩的惊讶她倒是很快接受了下来。
毕竟在换脑之前她就检查过这具身体的情况。
“老师，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点不适？”
霍恩没有回话而是瞧着白月魁叹了叹气。
“这个世界的确有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重获新生的人，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同样会有不希一切代价也要守护珍贵记忆的人？”
霍恩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已故妻子的记忆。
有的人活着是靠金钱支撑。
有的人活着是靠权利支撑。
可抛开这些身外之物，有的人却是靠着情感与回忆支撑。
“失去记忆，忘掉自我，被紧固在别人的躯壳里也要生存下去，这样的结果，就是你想要的吗？”
听着霍恩的话，白月魁脸色复杂。
她只想着自己不愿失去，却没想到回忆与情感对于霍恩而言远比生命更重要。
“可是，天使药剂已经被改良了，记忆方面不会...”
“话虽如此，你怎么能肯定呢，若是没错，我应该是第一个进行换脑手术的人吧。”
闻言白月魁沉默了下来。
任何绝对性的东西都是要一定数量的数据来支撑，科学更是如此。
临床人体手术与小白鼠的实验有着本质的区别。
哪怕数据再准确用到人的身上也指不定会出什么纰漏。
不过白月魁的眼神却是坚定了下来。
“我相信，我确信成功了，就算没有，以后也一定能找到恢复的办法，对您而言最重要的是回忆，可对我来说，我只想要您活着！”
哎~
霍恩叹息了一声：“你以为真的这么简单吗，其实在很早以前，我的一个学生也曾给一个孩子做过这样的手术...”
学生？
做过？
白月魁一惊，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在她之前就做过换脑手术。
“手术很成功，但某一天儿子却击毙了父亲，因为手术的后遗症，他忘记了父亲的样子，把父亲当成了入室盗窃的劫匪，事后得知真相的儿子无法面对现实逐渐陷入了疯狂。”
“最终，他闯入了研究生劫持了我的学生，而那个学生正是你和月天的母亲，特丽莎...”
额！
白月魁愣住了。
这事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所以，妈妈是死在了自己拯救的患者手里？”
白月魁的思绪飘荡回了小时候。
这么多年以来她都因为母亲的死而怨恨白靖宇，可现在看来有因就有果。
一切的责任不能全怪在一个人的身上。
“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真相的本质是非法行医，传了出去你母亲的声誉将毁于一旦...而你现在也...”
这是法治社会，没有人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人，哪怕市长千金也不行。
自己的情况已经木已成舟，他更担心的是白月魁现在处境。
“放心老师，我已经给院长打过招呼了，若是手术失败我一人担责，成功的话，等临床实验批下来，功劳就算那院长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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