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想带他去医院看病，但是他不让！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得十分抗拒医院，他只是一个劲地反复说着‘这是代价’四个字。我没办法了，我只能看着他死了。”
人变成了这个样子，活下来的几率很大。
宋白月问：“他都这个样子了，为什么不把你儿子叫回来?”
资料上写着，林峰有一个独子，在国外读书。
女人没有注意到宋白月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会了解到他的家庭状况，或许她只是什么都不想去细想了。
“林峰不让。”女人说，“他清醒的时候说的。儿子在准备博士毕业论文的事儿，他已经延毕两年了，今年答辩的事情至关重要。”
宋白月想起了，林峰的儿子好像是在D国读博来着。
“能不能和我们说一说财神庙的事?”
女人笑了声，“原来你们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自从林峰中了彩票后，无数人来我家询问那个财神庙的事情，都想去找一找然后发一大笔财。”
“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女人摇了摇头说，“林峰和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相信，当他是喝多了酒胡诌的。但是我不信别人却信，我也没法和他们解释。说多了也就烦了，就不说了。”
南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女人，“万一林峰说的是实话呢?”
“…………”女人沉默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我不信。”
“不信也没关系。和我们说说那个财神庙的故事吧。”
“那晚林峰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大约凌晨两点了。他说在临近小区门口两条街的一个路口拐弯的街道旁看见了一个庙，那个庙有些破败了。他以为自己是喝酒喝多了眼花了，毕竟这条路他经常走。但是好奇心使然让他往那个庙走了几步，他说他真真切切摸到了庙门，不可思议之下走了进去。里面和平常的庙没什么区别，只是十分破败，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祭台上也没有贡品。庙里供奉的是财神爷的像，他说财神爷的像虽然也很旧，但是那表情栩栩如生，手中捧着的金元宝和真的一样还会闪闪发光。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吧，在那种情况下他竟然对财神爷许愿，许愿自己能突发大财。许完愿后他就走了，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做的一个梦也没放在心上。可第二天他去买彩票中了五千万，他认为那是他许的愿望应验了。他把这事儿告诉我后我也没放在心上，也只以为那是他喝多了做的梦。但是他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将这件事说了出去。谁不想一夜暴富啊，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来问他那个财神庙的事情，但是也没有人再遇见过了，这不更说明那是他喝多了做的梦吗?”
女人说完后叹了口气。
虽然中了大奖，但是却没有高兴几天。
人家都说财不外露，可林峰却巴不得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他中了五千万！
这就导致了这段时间以来，近的远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借钱，她疲于应对。
现在林峰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她觉得天都快要塌了。
鹿麒突然开口问：“他对财神许愿了?”
南星看了鹿麒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看来小鹿也注意到了这件事情。
女人点头，“对。”
民间信仰中，每逢佳节都会祭祀神灵，比如祭社神、灶神、财神。
这些神灵都是享受人间供奉的正神，是能够趋吉避凶的喜神。
但还有一类神，被称为邪神。
夜晚出现的财神庙、破败的神像、许愿之后的暴富、濒死的许愿者。
怎么看都觉得那财神庙里供奉的不是什么好神，十之七八是邪神。
但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要想验证还是得去看看。
南星看向床上躺着的林峰，心知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从林峰家里出来后，宋白月忍不住问：“林峰还活的了吗？”
“活不了了。他的器官已经衰竭的很厉害了，他撑不过今晚了。”
“……他的情况太怪异了，不像是得了什么怪病，是不是和那个神出鬼没的财神庙有关系?”
他经历了那么多事儿，自然知道的比别人的多一些，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联。
但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南星能够否认的，因为宋白晦还下落不明。如果他现在真的在那个破财神庙里，岂不是凶多吉少。
“你都猜到了，就别再问我了。”
一句话彻底打碎了宋白月的自欺欺人。
三人按照林峰的妻子描述的位置，朝着那个曾出现过财神庙的地方走过去。
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了，这片地方愈发地安静。街边的店铺也全都关着卷帘门，路边只有路灯照着。
今晚的天气也不是很好，浓厚的云层遮盖着月亮。闷热的气息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这是大雨来临前的节奏。
宋白月一路上沉默不言，只有鹿麒和南星讨论的声音。
“许愿，濒死，你觉得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像什么?”南星问。
鹿麒低头想了一会儿，缓慢道：“报酬。”
“里面的东西在收取报酬。”
林峰许了愿，然后愿望得以实现。但是他许的神不一定是正统神，如果是邪神，邪神是不会大发慈悲地做慈善满足人类的愿望的，祂是要收取报酬的。
而祂的报酬就是命，所以林峰愿望实现后他就要死了。
“通常人们对神灵许了愿望之后，愿望得以实现，那么人们就需要还愿，否则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南星说，“你没觉得刚才那个女人说的故事有哪里不对劲吗？”
鹿麒立马道：“死亡期限。”
“没错。林峰是一个月前偶逢财神庙然后进去许了愿，可他为什么却在一个月之后要死了?”
时间隔了一个月，南星不认为那位神有这么好心，给了他的许愿者一定的时间去享受那份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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