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司机梗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道：“不，你们撒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么！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下岗！”
交警黑着脸指着他警告到：“我再说一遍，吹气，立马吹气！”
肇事司机头一仰，说道：“我就不吹气，你能咋滴！”
交警手一挥：“立马带走验血， 妈的，酒驾逆行，你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我就算是扒了身上这层皮，我特么也得办了你！”
陈月如抱着陈若愚，陈若愚哭的一抽一抽的，任凭陈月如怎么哄都不好用。
陈默迷迷糊糊的掏出手机，看着上面宁杰保镖的电话，莫名的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布楞一下坐了起来，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陈若愚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板，不，不好了，大老板他，大老板他走了。”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声音颤抖的问道：“在，在哪？”
“北苑小区十字路口。”
“好，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陈默赶忙穿鞋，一脚蹬的皮鞋，愣是穿了好几次也没穿上。
李志弯下腰，给陈默穿上了鞋，办公室不大，刚才陈默接了电话，听到了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陈默扶着沙发想要站起来，踉跄一下子又坐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陈默两条腿软的要命，就像是面条子一样。
“慢点儿。”
李志叹了口气，扶着陈默站了起来，陈默从怀里掏出烟，哆哆嗦嗦的点上。
“在哪，人在哪来着。”
李志苦笑着说道：“北苑小区十字路口。”
“对对对，北苑小区十字路口，走，快去。”
到了地方，宁杰正在往车上装，陈默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放下！我能救，我还能救！”
老张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俩人把宁杰的尸体放下。
老张拦在陈默身前，一把死死的把陈默抱住，陈默红着眼睛喊道：“老张，我是大夫，我能救我爸，你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
“我急眼了啊，你快放开我，草泥马你快放开我！”
老张轻轻的拍了拍陈默的后背，沉声说道：“小陈儿啊，宁老板走的。。。不太好，给宁老板留点儿体面吧。”
“你放心，我回去好好给宁老板收拾收拾，到时候，肯定让你好好见上一面。”
“兄弟，人走了，神仙也救不过来了，节哀。”
陈默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软趴趴的坐在了地上，李志和老张把陈默拽了起来，陈月如抱着陈若愚走了过来，哭着说道：“陈默，你爸走了，你得撑起来这个家。”
陈默的身子猛地一颤，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吐出一口浊气。
“张师傅，不好意思，我刚才激动了。”
老张摆了摆手，安慰道：“别的话我也不说了，老爷子走了，我这边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
“你家里面事儿多，咱是爷们儿。”
张师傅拍了拍陈默的肩膀，陈若愚现在已经不哭了，呆呆的看着裹尸袋，一言不发。
陈默接过陈若愚，抱着往家走。
走了好远，陈若愚突然开口：“爸爸，要是我今天不请假，姥爷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陈默的身子猛地一颤，跟着后面的二姑还有李志别过头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乖，不怪你。”
陈若愚低着头，一声不吭。
到了家，宁太太已经换好了衣服，白芷坐在沙发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回来了？”
宁太太笑着接过陈若愚，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白芷一头扎进陈默的怀里，嚎啕大哭，陈月如心疼的捋着白芷的后背，说道：“行了，别哭了，听话啊，别哭了。”
宁太太看着怀里的陈若愚，捏了捏陈若愚的脸蛋儿，说道：“听话哈，哎呀，看看我大孙儿的腿，这家伙磕的，疼不？”
陈若愚瘪着嘴，带着哭腔说道：“姥姥，姥爷让我害死了。”
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说道：“傻孩子，人总要死的对不对，姥爷是保护你死的，所以呢，乖孙儿别哭，姥爷是大英雄，保护了咱家宝宝是不是？”
“以后你可得乖乖的，过马路的时候小心点儿，别哭哈，听话。”
陈默看着宁太太的样子，心里一阵抽痛。
“妈，我爸。。。”
宁太太微微笑着说道：“总有这么一天的，早晚的事儿。孩子没事儿就是万幸，行了，走吧，和我看看你爸去。”
白芷哭着说道：“我也要去！”
宁太太瞪了白芷一眼，说道：“你挺着个大肚子，咋去啊，行了，快在家待着吧，你爸走之前天天都能见着，也不差这最后一面了。”
把陈若愚递给陈月如，宁太太说道：“亲家，麻烦你了。”
陈月如张了张嘴，接过陈若愚，说道：“亲家，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宁太太的身子微微一颤，强笑着说道：“没啥哭的了，跟着他也没吃苦，他也不愿意看着我哭，行了，你们在家待着吧，陈默啊，换衣服带我去看看你爸去。”
陈默点了点头，换了衣服，期间手机一直在响，在群里发了老张殡仪馆的地址，和李志还有丈母娘上了车。
陈默这才发现，丈母娘今天化了淡妆，打扮的特别精致。
她靠在车窗边，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了殡仪馆，老周这伙子人都到了，一个个红着眼，穿着黑西服，特别庄重。
“嫂子，节哀。”
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行了，有心了你们。”
“陈默岁数小，多帮衬帮衬，咱们进去吧。”
进了殡仪馆，宁杰的灵堂空空如也，张师傅还在后面忙活着，竭尽全力给宁杰恢复原本的样子。
大龙叹了口气，问道：“一会儿化完妆，把老宁接回去？”
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不接回去了，就在这吧。家里面有孩子呢，接回去干啥呢。”
“都走这么一遭了，不差回趟家了。”
“我在哪啊，他的家就在哪，就在这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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