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警察交流了一下眼神，胖警察说：“是，是带着，你是想？”
他们登机时，虽然向工作人员出示了相关手续，但手枪还是办理了托运。
飞机失事后，他们一逃出客舱，就找到自己的行李，将手枪取了出来，配带在身上。
两名警察都穿着便衣，胖警察名叫沈扬，今年36岁，是南唐市某县刑警大队的副队长。
他的脸膛黑紫，脸部肌肉紧绷，像一块磨得发亮的金属；头发很短，但也梳着四六分，此时显得有点凌乱，一根根朝天竖起。
瘦警察名叫李子慧，今年28岁，是沈扬的下属。
他的脸也很黑，但不像沈扬那样光亮，而是有点灰暗；头发比寸头还短，连头皮都遮盖不住，像是光头刚生出一层黑茬。
陈平舒了口气，坐下来，说：“我们可能随时要与翅人发生冲突，很显然，我们的力量比它们差不少，所以我想，必要的时候，还请两位出手。”
“怎么出手？开枪击毙它们？”
“对！”
“这个，”沈扬稍显为难，“我们的枪不能随便使用，每用一颗子弹，事后都要写详细报告。还有，你说的这种翅人，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如果是珍稀动物，伤害它们，就是犯罪。”
陈平点点头：“理解，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但现在情况特殊，事急从权，我们必须要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来，把能用的装备都用上。还请两位打破一下规矩，这是没办法的事，法律上不是也有紧急避险一说吗？”
沈扬噘起嘴，思索了片刻：“陈机长，如果你说的这种翅人主动来攻击我们，我们可以开枪自卫，但是如果让我们去攻击翅人，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的任务就是看好这个人。”
说着，向倚着大树半躺着的那名囚犯瞟了一眼。
那名囚犯气息奄奄地插话道：“我都快饿死了，不用你们看，我不跑，也跑不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你们抓错人了……”
李子慧轻喝一声：“老实点！”
陈平点点头：“目前我还没想出具体要怎么做，先过来向两位了解一下情况。你们总共有几发子弹？”
沈扬看了看李子慧，沉默了一会儿，说：“两支枪，共12发子弹，还备有十几发橡胶弹。”
陈平似乎来了兴趣：“这个橡胶弹是什么？能打死人吗？击发的时候会发出响声吗？”
沈扬说：“橡胶弹和真子弹的发射原理是一样的，都是利用火药推进，当然会发出响声，只是弹头是橡胶的，打不死人，但能把人打得失去行动力。当然，这得看打在什么部位。”
陈平哦了一声，用左手托住地站了起来：“等我有了好的想法，再来和两位商量，还是希望你们能协助一下。”
沈扬说：“到时候再说吧。”
太阳已西斜，高大的树木遮挡着太阳，即使是在那片空地上，也笼罩着一片阴影。
江鸿源指挥着几个人在拆卸着飞机零件，这倒不难，每个座椅上都有几根铁条，长短和重量正适合当作武器。
有人建议道：“江机长，我们可以把这些铁条磨尖了当刀用。”
江鸿源说：“好主意！等一会儿拆够了数量，分发到每个人手里，让他们没事的时候就找块石头来磨。”
趁着几个人忙碌，他提着一根尺余长的铁条，从飞机的断口处跳到地面上，绕过飞机，钻进树林里，避开在树林里觅食的人群，偷溜到他私藏食物的地方。
他现在迫切需要补充营养，萝卜吃得他反胃。
江鸿源装模作样地在巨石上磨了几下铁条，趁没人注意他时，快速弯下腰，伸手进草丛间摸索。
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仔细观察现场，青草被踩得七零八落。
看来这里已不安全，估计张梦晗已将食物转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
这丫头，倒机灵得很呐！
江鸿源本想等到晚上再去找张梦晗，但两天一夜没见到那些食物，他想它们了。
四处望望，见张梦晗正在指挥着几个帅哥拔野菜，他便踱了过去。
远远地望着张梦晗，后者也看见了他，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
张梦晗走到江鸿源面前，抿着嘴唇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饿了吧？”
“可不是嘛，”江鸿源趁机倒起苦水来，“我这两天，吃了满肚子萝卜，不是胡萝卜，是那种心里美，调凉菜用的，又甜又辣，现在呼出来的气都是一股辛辣味儿……”
“你可打住吧，”张梦晗有气无力地说，“你好歹还有萝卜吃，我就只能吃树皮了。”
江鸿源一愣：“怎么不吃面包？”
张梦晗叹口气，将食物丢失的过程说了一遍。
江鸿源叫了一声苦，四处张望了一下，找见了随着人群扒树皮的秦丛玉母子，叹口气：“好吧，她带着孩子呢，不和她一般见识了。你跟我来。”
他拉着张梦晗到了他中午藏萝卜的那棵大树下，从草丛中摸出一个心里美，用那根铁条刮着皮，随着青白色的皮屑纷飞，渐渐露出里面紫粉色的果肉来。
张梦晗望着他，软绵绵地说：“我发现你这个人还不错，总是有办法，饿不着。那会儿刚听你说什么翅人时，我还寻思，这人八成是出现幻觉了，现在看来，你没有那么无用。五个人只有你一个跑了出来，还返回去偷了它们的萝卜，你可真行！”
江鸿源停止了刮萝卜，怔怔地望着张梦晗。
“快点，我等着吃呢！”张梦晗挥起拳头，打了一下江鸿源的肩膀，“我是在夸你呢！”
“你这样说话，好好听。”江鸿源说着，继续刮萝卜。
“好听什么呀？”张梦晗的声音更软了，像没睡醒的孩子，“我都饿得说不出话来了。”
江鸿源心想，那就继续饿着，这多温柔，温柔得要将人心融化似的。
他将萝卜皮刮完，圆鼓鼓，粉嘟嘟，像极了瑶池宴会上的蟠桃，表面分泌着一层光亮的水渍。
他正要赞美几句，张梦晗已等不及，一把抢过，一口就将“蟠桃”的尖头咬掉了，把两个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江鸿源又从草丛间拿出一个萝卜刮着皮。
张梦晗咽下口中的萝卜，取笑他：“你不是吃腻了吗？怎么还要吃？”
江鸿源说：“我不吃了，一会儿你给彤彤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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