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果断一些。”
他在想蓝天翔丢掉的两条胳膊，师妹死去的病人和时兽。
“如果我能正常一点。”
他在想自己这个族群的异类，为什么偏偏不能像族群里其他人那样可以尽情透支愤怒换取力量。
“如果我能强大一点…”
那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
风逸天看着自己的手，缓缓握住。
他变得沉默寡言。
“那不是你的错，我老家有一句话，说是万事万物事物都有一种不可抗拒性。”
“做错的只有老天爷，所以我们大家都没错。”
泠九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让自己显得轻松些，提议和风逸天打会儿牌。
他师叔同意了，把那盒扑克牌取出来，没有特别多使用过的痕迹。
不过这次，风逸天一直在输。
哪怕泠九故意拆自己的牌给他铺路，他都没有能接住的牌。
他也不在意自己输赢，只是顶着一脸的纸条麻木的看着手里的卡片。
他变得不再像自己了，从前的那个风逸天好像永远回不来了。
“师叔，我们不继续玩了吧？”泠九也一样顶着一脸纸条，看着唯一脸上算干净的总司。
他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俩，似乎在说“你们两个怎么牌技这么差”。
等他把手里的牌放下来，泠九才发现这人手里牌好的令人窒息。
“运气真好…”好的和以前一样。
“好的和以前一样。”
泠九没想说后面那半句话，但是风逸天替他说了。
总司眼神暗了一下，然后克制住自己想询问的欲望，咬着牙一个字都没继续追问。
如果有过去的话，就让它随风飘走吧，如果真的有那种过往的话，就假装自己拥有吧。
泠九摇晃着天平上面的秤杆，现在他可以坐着不动随便敲东西了，别人绝对看不出来异常。
是时候把它和小晴天一起敲好了。
他准备回去敲天平的时候，听见风逸天突然和他说了一声。
“小九，我很抱歉没能让大师兄彻底放下颜家。”
“那不是任何人的错。”
泠九躺在哈莱身上，像睡着了。
小黑兔子从他肩膀上掉下来，用耳朵推搡着他，发现他怎么都不动之后，将兔头埋进已经有些长的发丝里。
他回去后第一眼就看见阿纳塔很没有形象的躺在皮毛上，除了握紧胸口的手，其他肢体在尽可能的向周围伸展，虽然不打呼噜，但是这样让别人看见是不是不太好？
反正在自己空间里，没人看见，也不怕他被人说道。
泠九拿起锤子，看了一会儿面前的天平。
虽说材料齐了，但是…
他把目光挪到地上睡的正香的阿纳塔身上。
薅根头发咋样？
这个大胆的想法从泠九心底浮现。
“先生！不能薅！不能动！”小姐急忙制止他作死。
“那我找一下有没有他掉下来的头发。”泠九小心的靠近梦兽皮，然后在毛皮上查找起来。
这家伙说自己头发很金贵，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掉下来吧？
他又不是程序员，怎么会掉头发…
在泠九放弃寻找，准备老实本分去敲东西时，他看见一根脱落的头发粘在阿纳塔的裤腿上。
“小姐，给我个镊子！”泠九向半空招手，就有个小巧的镊子落在他手里。
他拿镊子小心对准那根头发翘起来的部位夹，生怕弄醒下面睡觉的爷。
镊子夹着的那根头发只是粘在外面，没有扎进衣服布料的空隙里，轻轻一拔就能取下来。
大爷的头发没有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自然脱落的…
“谢谢。”泠九对睡着的阿纳塔道了句谢。
无论是不是他有意帮忙，说句谢谢总没错。
现在就可以敲他心心念念的天平了，敲完能不能做到给因律生物都上即死效果？
“不能！即死效果只能针对具备【活着】概念的生物，因律生物没有【活着】的概念，即死是没有效果的！”小姐科普。
“即死是把活着的概念消除掉，因律生物有【存在】和【必定存在】的概念，没有活着的概念，所以不能。”
也就是说，就算天平能给所有东西套即死，也杀不了僵尸吸血鬼这种本来就是没有活着的生物。
所天平只需要用普通材料敲敲就好了，给太好的反而浪费。
“这边建议主人将那根规则留着，它能做到的事情非常多，不需要浪费在这些东西上面。”
万界之书考虑的很周到。
“也行。”
那根头发最后被收录进材料里，名字叫什么，【老大哥的头毛】…
不过它被分配在万用材料的一列，甚至有特别批注写着，可以敲成任何需要的东西。
老大哥，真希望你是程序员啊…
泠九表示他刚才什么都没想。
“他编程其实也很厉害…”小姐默默的说，“特别是编辑规则顺序的时候。”
“羡慕了，这发量。”泠九无奈的摇摇头，去敲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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