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的刀戈，停在半空。
伤者的哀嚎呻吟，入耳。
士卒再无战意。
指挥战斗的宗师，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小事。
他们骇然望向叶青所在的位置。
突破了？
不！
没有突破。
是水脉之力加持，是集众之力加持，是外力。
凌退思，燕飞，以及四宗的宗师们悬着的心落下，暗自松了一口气，脸色却未见好转。
不惜暴露底牌，动用这么大的阵仗，也要震慑他们。
叶青必有所图。
细细感知，眸光扫视之下。
凌退思，燕飞，以及四宗的宗师们若有所思。
真气遮蔽之下，似乎有人在顿悟，在突破，而且不止一位。
看来叶青真的很在乎那些女人。
现在……或许是叶青最强之时，也是叶青最虚弱的时刻。
心思流转，燕飞眼神闪烁不定。
“凌兄，他什么时候学会了你的集众之法？”
“不是学，是认同。”
凌退思不惊反喜。
他没想到，最认同他的道与理，最了解他的人，不是作为对手的燕飞，而是叶青。
他和叶青的所学所悟有相似之处。
他误入歧途，曾经走上了蛊惑之路，但叶青没有。
利益为饵，让天才追随，以情感为锁，让平庸者止步家宅之中，困于生死荣辱之内，听令而为。
以此为凭。
让他人遵循自身之理，拥护自身之道。
民心所向。
这才是他想要的集众之法，这才是宣讲自身之道，自身之理的正确之路，这才是教化万民的可行之法。
叶青这样的人杰认同他，模仿他，学习他……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此甚好。
一念至此。
凌退思看向叶青的眼神变了，眼中满是欣赏，赞许之意，仿佛在看自己最得意的门生。
无法言喻，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在心中滋生。
往日里晦涩难懂的疑问，烟消云散。
无数奇思妙想在脑海中闪现，碰撞，诞生出更多的感悟。
他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一位位被凌退思蛊惑的士兵，宗师自发护在凌退思周围，为其护法。
“我……他……”
燕飞抓狂。
仇敌有了弱点，有了必须守护的人，正是复仇，翻盘之时。
但……乐极生悲，他最大的助力，最大的帮手，竟然靠不住，竟然顿悟了。
目前叶青气势正盛。
麾下没了军队，他独自冲上去，不是复仇，是送死。
无奈之下。
他看向四宗之人。
为今之计，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些废物身上，希望这些废物胆大一点，勇敢一点，抛开一切顾虑，去围杀叶青。
“诸位，我和凌兄共进退，你们若是想动凌兄，先过我这一关。”
只提凌退思，不提叶青。
难道这燕飞只是被迫屈从？
而非真心追随叶青。
四宗之人不傻，他们听出了燕飞话中隐藏的含义，猜出了内情。
机会难得！
要不要趁机围杀叶青？
他们迟疑，拿不定主意。
若叶青不愿拼上性命，守护身边的美人。
一旦叶青落败，跑路，用出消耗战。
等待他们的便是叶青无休止的追杀，不死不休的追杀。
隔空传音施展。
讨论声起。
“我建议杀！”
“但要退一步，不能动叶青的女人。”
提出建议之人，说出他的全盘计划。
直接动手。
若叶青爱护美人，胜过自身性命，愿意死战不退，就一举击杀叶青，顺带围杀凌退思。
只要叶青身死，即使杀不了凌退思，四宗和三派联手，不惧凌，燕二人，可平分北域。
若叶青不愿死战，丢下美人跑路。
他们也能转身离去，趁叶青继续看守美人之时，离开北域大陆。
美人不死，没有结下生死大仇，想来叶青不会丢下北域打拼下的基业，去外海追杀他们。
“不把事情做绝，留一线退路，如此一来，倒可以一试。”
“我赞同！”
衡量利弊之后，四宗宗师的意见趋于一致。
统军之法。
万军之力，加持己身。
四道足以媲美七重天的气势，弥漫开来。
群山起伏，异象纷呈。
四宗之人酝酿绝杀之招，双眼紧盯叶青不放过一丝细节。
只要叶青敢跑，就是他们放弃攻击，转身离开，流浪外海之时。
“这些人……”
叶青双眉紧皱。
冒着和他不死不休，被他追杀至死的风险，也要赌一把。
权势真的这么重要吗？
这些人难道看出了美人们与他的关系，猜出了美人们，才是他不怕损耗的关键？
果然，能从亿万武者中，脱颖而出，成为宗师的人，都不是贪生怕死的傻子。
各有所求，却敢打敢拼。
思绪百转千回，却不过瞬息之间，想到这里，叶青心念一动。
水无常形，可幻化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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