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杨壹壹如小时候一样黏着姐姐欢畅入睡，她睡得很沉，很沉。
而且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关于她妈妈的梦，以致她舍不得从梦中醒来。
所以，外面那些暗潮涌动她全然不知。
直到医生查完房了，她才睡眼惺忪地喃喃道：“唔~我怎么跑到姐姐的床上来了？”
杨芮芮拿着还冒着热气的洗脸巾，给她擦了擦脸：“好受点没？”
杨壹壹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又伸了个懒腰：“呼，真爽！”
杨芮芮笑着催促道：“好了，好了，赶紧去洗漱吧！给你点了小米粥和叉烧，都快凉了。”
“mua~谢谢我姐！”
杨芮芮笑着摇了摇头，她多希望妹妹就这么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啊！
只是，物化弄人，她的壹壹终还是要面对这世间丑陋的一面。
她点开手机一看，包括她婆婆在内的李家人都给她发了很多信息，却唯独没有李彪那个人渣的。
杨芮芮清空了聊天记录，出神地看着远方，背影有些惆怅也有丝丝落寞。
“姐，你怎么不先吃呢？”
“姐不饿，倒是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想起昨晚给霍云骁灌酒的那些极限级画面，杨壹壹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我没事。对了，姐，我昨晚梦到妈妈了，就在卓朗中学的大操场上，她带我们一起滚铁环，踢毽子，还和我们一起打秧歌……”
杨壹壹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后，她又急忙转移了话题。
“姐，这家的叉烧真好吃，你尝尝！”
杨芮芮笑了笑，“怎么不说了？还梦到妈妈什么了？”
“啊，没，没有了，就那些，就那些……”
杨壹壹舀了一勺小米粥，有些心虚的把目光移向别处。
杨芮芮在她的额头上轻弹一下：“小样，姐还不知道你！说吧，想借酒壮胆还是借酒消愁？”
杨壹壹有些诧异地看向杨芮芮，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嘁，我那不是很久没见小蟑螂了，这不一高兴就喝嗨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姐多虑了。”杨芮芮饶有兴致地看了杨壹壹一眼，“你确定没什么想问姐的吗？”
杨壹壹被姐姐问得一阵心虚，但她也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姐姐知道她想问什么，并且知道答案。
而那个答案很可能和她猜测的一样，她不是吕庭恺的女儿。
这么想着想着，她索性脱口而出道：“姐，吕庭恺真不是我爸爸？”
杨芮芮温柔地看着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又道：“是的，他不是你的爸爸！”
虽然答案和她预期中的一致，但杨壹壹还是一阵阵的难过，原来，她真的是个没爸野孩子……
许久，她才抬起头来，明媚一笑：“没事，我有姐姐疼，妈妈爱，就足够了。姐，医生来查过房了吗？”
杨芮芮上前将杨壹壹拥入怀中：“对，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永远记得你是妈妈和我的宝贝，是我们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姐……”
“想哭就哭吧，有姐在，不怕！”
杨壹壹在杨芮芮怀中拱了拱，好一会儿，才低低沉沉地问：“那我的爸爸是谁？为何有了我又不要我？”
杨芮芮轻轻扶了扶杨壹壹的肩，看到她情绪还算正常后，才缓缓开口：“壹壹，姐接下来的话你一时半会儿可能会难过，也很难接受，但姐还是要把一切告诉你……因为这是你的权利，姐也怕……也怕我往手术台上一躺，就再没机会把这一切告诉你了。”
杨壹壹吸了吸鼻子：“姐，是不是在我联系吕庭恺之前他已经联系过你了？”
杨芮芮也没有隐瞒，悠悠道：“是的，姐刚入院那天，他在医院门口堵的我，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并没有说，之后就一直关心我的检查结果。”
说到这里，杨芮芮的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我原以为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甚至天真的以为他遭受一系列打击后，想来修复我和他的关系，却不料……”
杨壹壹心疼地抱住她的头：“姐，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杨芮芮拍了拍她的手背，又轻轻推开她，“姐没事。是你问还是姐说？”
“还是你说吧，遇到我想问的再打断你。”
饶是给自己做了几年的心理建设，可当这一切真正来临要把一切告诉妹妹的时候，杨芮芮还是很忐忑，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儿，她却打了若干份腹稿，还是觉得无从开口。
“姐，如果你觉得很难开口，那就不要说了。我这辈子有你和妈妈两个亲人，就已经足够了，我并不想知道我身上还流着哪个渣男的血，我怕我会嫌弃自己……”
“壹壹，姐之所以觉得难开口，是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谁。”
生怕杨壹壹误会了自己的妈妈，杨芮芮又急忙道：“就连咱妈……咱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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