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麟宇没有办公室。
或者说会议大厅就是他的办公室。
他屏退身后的警卫员，带着刘凯来到办公楼顶层的会议室。
刚推开门，一股呛人的烟味就涌入了刘凯的鼻腔。
眉头微皱。
虽然他也抽烟，但也实在受不了这浓郁的味道。
当然，味道是唯一的缺点。
这间会议室内的陈设十分整齐。
即便是中央那张大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质地图、笔、尺子、放大镜...
却丝毫不显凌乱。
所有烟屁股都丢在一只大铁桶里，周围没有漏出半点烟灰。
刘凯还注意，到那些地图上被勾勒出来的注记和文字，同样十分工整。
这一切的细节都在表明一个事实。
钟麟宇这人好像有严重的强迫症。
“小刘顾问随便坐，这里条件简单了点，别见笑。”
钟麟宇一边收拾桌子上的地图，一边招呼刘凯坐下。
刘凯也不客气，抽出一条椅子坐了上去。
环视四周一圈笑道：“呵呵，钟参谋很喜欢抽烟啊。”
他这句话不仅是在说抽烟的爱好，而是带着一分探究。
如今这个世道，香烟可是紧俏货！
但从那装满烟屁股的铁筒就能看出，那起码是两条烟的量。
还挺奢侈，也不怕抽死自己。
钟麟宇很快将收拾完地图。
也抽出一根椅子，腰杆挺直的坐在刘凯对面。
掏出衣服兜里的香烟给刘凯散了一根，自顾自点上喷云吐雾起来。
“唉。其实我以前不爱抽烟，只是这里的事情太让人头疼，整夜整夜的加班，只能靠这玩意儿来提神了。”
也不知道钟麟宇有没有听懂自己话里有话。
当然，刘凯不会正面询问。
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执掌一方本就是千头万绪，钟参谋辛苦。”
钟麟宇摆摆手。
“嗨，不说这个了，倒是小刘参谋你。前段时间一直听秦秘书念叨你，耳朵都快给我听出茧子喽。”
“哦？她没说我坏话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秦秘书可是相当推崇你呢。总说你身手了得，头脑聪明。”
说到这里，钟麟宇竖起大拇指。
“刚才你徒手制服两头狂暴野兽的事情，我听战士们说了，果然名不虚传。”
一直交谈到这里，二人还处于“商业互吹”的阶段，实在没什么营养。
所以刘凯只是笑笑，不想再继续下去。
钟麟宇似乎也看出了刘凯的小心思。
果断打住，旋即话锋一转。
“小刘兄弟，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有些话就直说了。”
“钟参谋请讲。”
“好，想你也知道，所谓‘顾问’一职在以前是没有的。”
“是上面记着你的功劳，又因为你不想入伍，才破例搞出来的东西。”
“我认为，这样民不民、官不官的特殊身份很不好。”
“所以，我再次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还希望你考虑一下。”
刘凯闻言离开座椅靠背，也坐的笔直。
“这是上面的意思，还是...”
钟麟宇摇头。
“不，这是我的意思。”
“我向来很守规矩，也尊崇规矩，而‘顾问’这个特殊身份脱离了规矩的存在。”
钟麟宇意思很明确，就差直说了。
要么刘凯入伍成为官方，要么就辞掉“顾问”身份回归于民。
在钟麟宇管辖的丰海市范围内，不允许有这么一个身份微妙的人存在。
听到这里，刘凯突然想起了于大龙的话。
他说这位钟参谋性格保守。
果然如此。
“钟参谋，这就是你今天请我来的目的吗？”
“差不多吧，当然你不用急着答复，我可以给你3天时间考虑。”
见刘凯没有答话，他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豁免权限依旧有用，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都既往不咎，但以后嘛...”
听到这里，刘凯心里十分不爽：
当初老子不想要“顾问”身份，是你官方硬要给。
现在又朝令夕改，玩这一手。
耍猴呢？
心头对钟麟宇的印象大打折扣。
当即皮笑肉不笑嘲讽起来。
“呵呵，钟参谋还真是相当正直的人呐，话说回来，难道秦秘书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才被你调离丰海市的？”
哪知钟麟宇听到这话也不恼。
竟然直接承认道：“她确实做了出格的事情，但不是我将她调走的。”
这话说得相当坦然，脸上也是风轻云淡。
似乎并没有想到秦洛菲向刘凯透露了什么信息一般。
当然。
也有可能是压根就不在乎秦洛菲透露了什么。
同时，看向刘凯的眼神也带着莫名的意味。
似乎想到了刘凯自由散漫、不守规矩的性格，颇有些失望的意味。
就在刘凯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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