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杨凯林只是按照任务里的安排，前往那家公司应聘销售。
任务给他的人设很简单，开朗热情、社畜、爱加班、喜欢讨好领导等，他需要在和每个人交流的过程中摸清楚公司贩毒的人和途径。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李庚戎。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不见，忽然在这种地方见到他，杨凯林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怀疑。
他怀疑李庚戎会不会是学坏了，他会不会也参与进了……
李庚戎很明显也认出来他了，但表现得很冷淡，就好像他们只是认识过而已，并不是很熟。
因为任务的关系，杨凯林不能对李庚戎表现得太热情，只是象征性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李庚戎对他的行为有些诧异，似乎很不解，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过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杨凯林发现李庚戎真的很奇怪，他好像什么都无所谓，被领导骂也好，被同事排挤也好，他都不放眼里。
每天踩点上班，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事的时候摸鱼，同事下午点下午茶也不怎么参与，到点就走。
如果领导要求他加班也会留下来加，问清楚要的东西后干完事情就走。
他在部门里并不讨喜，大多数时候都当隐形人，很多外跑的事大家都不愿意干也就落到了他身上。
最让杨凯林奇怪的是，李庚戎从不抱怨外出任务，每次外出回来还能完成当天剩下的事情。
对于不太了解的人来说，可能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上班族会排斥外出任务。
其实原因很简单的，因为外出任务并不能抵消你当天的任务，也就是说你要多干一份活，这活还需要跑来跑去，如果这活出了什么事大概率也只会找你再跑一遍。
可如果你在办公室里不只是有空调，大多数时候还可以摸鱼几个小时，运气好还能摸一个下午。
而且一旦你在公司里接受了一次外出任务，那么下一回大概率还是你。
像大一些的公司会安排一个专门做外勤的人员，但这种不大不小的公司一般是不会多花钱多养一个人的，有那个钱不如再招一个销售。
杨凯林仗着开朗的人设和讨喜的脸打听过李庚戎都是出去做什么，都是一些银行、工商局、税局等地方的跑腿。
不过杨凯林还是把李庚戎放入的自己怀疑的列表里。
一方面他认为李庚戎的态度太平淡了，一方面……他也想拉李庚戎一把。
李庚戎的生活非常简单，上班下班回家吃饭打游戏睡觉，日复一日。
公司里除了一些必须要去的团建，比如年会，不然都看不见他。
那怕他被领导指着鼻子骂不合群、不积极、没有团体意识，也没见他放心上，该干什么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无论领导怎么骂他，但从没有让他滚蛋！
这也是杨凯林很奇怪的点。
后来有一次李庚戎难得的参与了那天的下午茶，杨凯林装作不经意间问了这个问题。
李庚戎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月工资2800，扣了五险还有2500，干着三个人的活，有工作经验不用教，要加班就加班，听话，辞了我你确定下一个能有我这么乖？”
“……”杨凯林愣住。
两千五是什么概念，他在大学兼职都有两千五。
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李庚戎，没想到杨凯林对他更是疑惑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两千五一个月在这个城市都不够交房租水电伙食的。
“你这么点钱怎么活下来的？”杨凯林皱眉问，他真怕李庚戎来一句‘我有兼职’或者‘我有副业’。
李庚戎侧过来看了看他，又把视线转回电脑继续做自己的表，“我不用担心房租，两千五够我花了。”
“……”杨凯林想到了李庚戎的父母便没再问。
为了完善自己的人设，陈蜜作为杨凯林的女朋友出现在他的背景板里，一开始他不太乐意，但没有别的女同志了……
而且这个需要露脸，照片会出现在他的手机壁纸、手机相册、朋友圈里，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不愿意也没有别的人选了。
大多数社畜之所以爱加班，喜欢捧领导、捧老板，愿意应酬都是因为有个家在身后。
而杨凯林并没有成家，做他这种的成家也危险，于是就立了一个舔狗人设，塑造了为了把女神娶回家积极向上爬的形象。
杨凯林的任务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直到李庚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那时候的李庚戎对杨凯林很冷淡，但偏偏在国庆打了个电话来，还是为了借钱。
一开口还是要借二十万，这对于平常那个两千块就够花的李庚戎来说不正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杨凯林皱着眉没答应太快，他想了想只借了五万给他，对于二十万变五万李庚戎表现得很平和，似乎只要有人愿意借钱给他就行了。
挂了电话转了钱杨凯林便和别人打听，后来发现李庚戎不只是向他一个人借了钱，还问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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