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笑眯眯地看着小宝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的，他在那个“真”字里面又补上了一横，结果没控制好力道，三道杠都挤在了一起。
“娘，彩花姨的大名是什么呢？”小宝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我还不会写彩花姨的名字呢。”
黎璃之前听彩花提起来过，彩花的大名叫“蒋彩花”。
“你彩花姨的名字是这个。”黎璃在纸上把彩花的名字写了下来，顺道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上了，“这个是娘的名字，黎璃。”
“唔……娘，你的名字笔画好多哦。”小宝把那张纸举起来，左看右看，说。
“娘的名字是你外婆起的。”黎璃笑着说。
现在黎璃对胡英的了解已经多了很多，提到胡英，她的心里不再是迷惑和空白，而是一片柔软和淡淡的忧伤。
“嗯……我最近都没去找彩花姨玩呢。”小宝说。
这么一说，黎璃最近也没有见到彩花，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一般的事情了。
小宝一边和黎璃聊着天，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的。黎璃还教会了小宝怎么写季延知的名字。
“这个‘延’字，这里还有一个小竖呢。”黎璃笑着在小宝写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延”字上面加了一道竖，说。
“嘿嘿，娘，你会写好多字啊。”小宝巴结着说，“娘真厉害！”
“小宝以后会学会更多的字的，比娘会的还多。”黎璃笑着说。
“要是我学不会很多字，娘会生气吗？”小宝忽闪着眼睛说，“狗蛋说，很多上了学的小朋友，考不到一百分，回家的时候他们的爹娘就会生气！”
“娘不会那样的。”黎璃摇了摇头说，“娘把你生下来，不是为了让你考一百分的。小宝想做什么都可以，小宝可以去捞鱼，捞上来的鱼又大又肥，那样娘一样会为小宝骄傲的。”
黎璃揉了一把小宝的头发，笑着说：“当然，小宝最好还是要树立一个远大一点的理想啦。”
“什么叫理想啊？”小宝接触到了陌生的词语，忍不住问。
“理想就是，小宝长大了之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黎璃伸出胳膊揽住小宝，另一只手拿着扇子轻轻地摇着说，“可以去当医生，也可以当警察，当然，娘刚才也说了，小宝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小宝点点头表示他懂了：“比如我以后要当一个很厉害的画家，专门画很多连环画给别人看！”
“对，这就叫理想。”黎璃笑着说。
“娘，你的理想是什么呢？”小宝又写了几笔，突然抬起头问黎璃，“娘的理想实现了没有呀？”
黎璃愣了愣。在很久之前，她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有过理想的，她想成为一个英语老师。
不过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黎璃的理想也就被搁置了……之前给谭修文上课的时候，黎璃的理想也在心里重新发亮过。
谭修文说过，黎璃教得特别好还说她是自己见过最有条理的英语老师，虽然有可能只是在客气……或许以后还有机会继续自己的理想吧，不，一定可以。
想到这里，黎璃笑着对小宝说：“娘也有自己的理想呀，不过暂时还没有实现……娘现在正在努力实现它呢！”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母子俩又聊了会天，卧室里的多多醒了，刚哭了两声，旁边的笑笑也跟着哭了起来。
赶在黎璃之前，小宝就跑到了摇篮旁边，然后大声地喊着黎璃：“娘！多多拉臭臭了！味道好大！”
“是嘛？小宝帮娘拿一块干净尿布过来吧。”黎璃走过去，把多多身上的尿布解开，果然闻到了一股臭味。
倒是多多，咧着没牙的嘴，蹬着腿笑得很开心。
小宝很麻利地拿了一块干净尿布跑了过来，递给黎璃之后，还不忘把多多换下来的尿布用两根手指头捏起来扔进旁边的盆里。
“娘，我来帮你洗尿布吧！”小宝看着盆里堆在一起的尿布，说。
“很臭的，小宝。”黎璃干赶紧提醒他。
小宝刚把那个装尿布的盆拿起来，忍不住皱了皱眉毛——真的很臭啊！
“没事，娘，我也可以！”小宝用力地把那个盆端起来，很明显憋着气，脸都憋红了。
黎璃忍不住有些想笑：“小宝，放在那里让娘洗就好了。如果洗不干净的话，多多和笑笑用着也不舒服，所以洗尿布这个任务就交给娘吧，小宝去把晾在外面的那些尿布收起来，然后叠一叠，好不好？”
小宝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手里装着尿布的盆——结果小宝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个不小心扑进了盆里。
黎璃一时间惊得没反应过来，倒是小宝自己飞快地从尿布盆里爬了起来，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憋气憋的还是因为不好意思。
“快去打一盆水洗一洗身上。”黎璃这才回过神来，憋着笑说。
小宝抽了抽鼻子，还是没忍住叫了起来：“好臭，好臭哇啊啊啊啊！”
看着小宝捏着鼻子跑出去给自己洗澡去了，黎璃这才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刚才小宝撅着小屁股栽进盆子里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小宝在这里的时候，黎璃担心小宝会以为自己在嘲笑他，所以一直绷着脸没有笑出来。现在小宝跑出去洗澡去了，黎璃终于憋不住捂着肚子低声笑了起来。
多多和笑笑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黎璃——娘在笑什么呢？
黎璃笑得直不起腰来，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继续收拾着多多换下来的尿布。
小宝在院子里洗澡。在农村，小孩子们洗澡也方便，大多数都是光溜溜地站在院子里，接一盆水然后哗啦一下从头浇下去。小宝就是这么洗的。他稀里哗啦地找出水盆，舀了满满一盆水，就三下五除二地脱得光溜溜的。
黎璃待在卧室里突然听到了小宝的一声惊恐的大叫。
“小宝？怎么了？”黎璃吓了一跳。
“彩花姨，你咋突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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