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一句话吗？好奇心害死猫，太聪明的人活不长。"妘雀打了个哈欠。
"你倒是不意外？"玉珘挑了挑眉。
"当初使用黎云的身份，不过是为了躲避王后的眼线，现在她不足为惧，我又何须担心身份曝光？"妘雀反问。
玉珘点了点头："有时候，你确实挺聪明。"
"有时候？"妘雀显然对这个用词不满意。
"毕竟有时候，妘娘子的粗心大意让人痛心疾首。"玉珘遗憾地长叹一口气。
"例如？"妘雀不服气地发问。
"例如此次大闹王上的议事厅，妘娘子就毫无章法。若是想杀万松，甚至惩戒曜王子，办法多的是，你却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玉珘面露失望。
"那是因为我光明磊落，报仇也要当面报！"妘雀嘴硬。
"你一个用假身份的贵族女娘，还好意思说光明磊落？"玉珘质疑。
"一码归一码。"妘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所以，你今天来究竟是干嘛的？"
"嗤……"玉珘闷哼一声，别开了头，他才不想说自己是来帮忙打点的。
"你生气了？"妘雀有些诧异，"当初你入狱时，被我们各种威胁盘问，现在我入狱却过得舒舒服服。你心有不平，所以生气了？"
"随你怎么想。"玉珘赌气地翻了个白眼，真是好心没好报！
既然生气，赶紧走啊，还杵在这干嘛？唔……果然是抖M，妘雀更加确信。
杵着也是杵着，不如来套点情报。
"你跟我说实话，外头的形势如何？兄长们都只会安慰我，不让我操心，你跟我说说吧。"妘雀试探性地问道。
果然还得求我，玉珘略有些得意，自顾自地在妘雀床边的小塌坐下。
"按照律法来说，不论是万松杀害平民，还是你杀万松，都不是重罪，关键在于你冒犯了王室。"玉珘开始梳理。
"杀人不是重罪，王室颜面竟然比人命重要，这像话吗？"妘雀依旧愤愤不平。
"瞧瞧你的态度！你若是再如此挑衅王上，他必定不管不顾直接杀了你。"玉珘苦恼地扶了扶额，眉头皱到了一块。
妘雀不服气地嘟着嘴，但她也知道，事实确如他所言。
"所以我才说，你们的行事方法太过正直，需要加入像我这样懂得变通的人才能成事。"玉珘说道。
"懂得变通？你那是卑鄙无耻吧？"妘雀翻了个白眼，她可还记得玉珘为了立功，不惜联合外敌。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玉珘并不介意，继续讲解朝局，"以曜王子为首的南地官员和贵族，都在揪着冒犯王室这一点，要求王上重惩黎家和妘部。"
曜王子的反应在意料之中。
"其他人呢？"妘雀追问。
"以昭王子为首的北地官员和贵族，自然都在为你求情。六卿，除了地官龚司徒，其余人都在请求王上重拟律法，算是变相支持昭王子。"
"如此说来，朝廷之中，我们稳占上风。"妘雀总结。
"可以这么说，眼下最大的困难是，王上对你心生芥蒂，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所以，在北狄进攻姒部之前，有必要让王上明白释放你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待时机一到，他才会甘心放人。"
玉珘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民心所向，大势所趋？"这么深奥？妘雀没听明白。
"百工坊的陈情书已经递上了王上案头，他们会持续请愿，直到王上释放你，这就是民意。
韩闻公子率领雀部，将你在北地的事迹改写成了话本，开始从云月街流传开来。
人们即便不会像雀部一般推崇你为神女，也会认为你是正义的一方，看待这次事件的舆论就能得到控制，这就是民心。
最后，我准备送南地贵族一份大礼，届时他们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对抗昭王子。"
玉珘嘴角挂着浅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妘雀听着听着，眼睛都直了。
"哇哦，不愧是搞阴谋的人，果然专业。"
"什么阴谋？"玉珘十分不满，"那叫战术，请叫我军师。"
"好的军师，没问题军师。"妘雀非常识时务。
"啊，你都不担心我害你吗？"玉珘纠结地问道。
"你会吗？"妘雀不答反问。
"好吧，我确实没打算害你。"话虽如此，玉珘忍不住吐槽，"但你未免也太理所当然了吧？你的警惕心去哪了？你和当初在岩城策反我的妘娘子，是同一个人吗？"
"我并非相信你，而是相信我的亲人。他们若不认可你，根本不会让你进烁玉楼，不过你确实有本事。"妘雀诚恳回答。
"什么认不认可，他们给我喂了毒药，得每个月吃解药，得连吃六个月才能解毒。"玉珘忿忿不平。
有这毒药，我怎么不知道？妘雀疑惑。
"你吃了？"
"嗯。"玉珘赌气地将头别开，"若我不吃，连烁玉楼的门槛都踏不进。"
"你不惜吃毒药也要进烁玉楼，为何？"妘雀大大的不解。
依照玉珘的头脑与手段，即便沦为平民，也能活得很好，为什么一定要来烁玉楼？
玉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怎么就是不领情呢？
"我原本想拉着姒部同归于尽，没想到王上没有追究姒部，也因为昭王子求情而赦免了我。"玉珘叹了口气，"我无处可去，又恰逢你出了事，就想着来尽份心力。"
"你还记得，看破你阴谋，导致你被抓，差点被处死的人，是我吗？"妘雀真诚发问。
"当初，我只有一个目标，便是得到父……姒统领的认可。但你的出现，仿佛改变了我既定的命运，让我有了新的选择，我……不恨你。"玉珘难得说出了心里话。
但他藏在心中没说的是，他不但不恨，还因为这次绝处逢生的经历，对妘雀生出了异样的情愫。
然而，煞风景的是，妘雀的心思正在天马行空。
"所以，你真的是抖M啊！"
"抖哎母是什么？"玉珘求教。
"抖M就是拥有受虐倾向的人，会在被欺负的过程中感受到愉悦感。"妘雀认真科普。
玉珘闻言额头青筋暴起，怒火中烧的表情仿佛在说：累了，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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