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甘雨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离开，而是叫住了刻晴。
“刻晴大人，请留步。”
刻晴回头，对上了一双蕴含悲伤的疲惫眼眸，心中微怔，“怎么了？”
甘雨捧着文件，表示歉意：“抱歉，今日可能无法完成您交于我的工作，明日我再交于您。”
“不...”刻晴摇头，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看着她这副样子，自个儿心中的那点悲伤也留不住了，她宽慰道：“都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可以推到明日再弄.....你需要休息。”
“嗯，我会的。”
她手里厚厚的一沓文书，这都是今日追加，需要审阅和整理的内容。刻晴看着甘雨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想到。
——这工作量是不是太多了......仙人....也有疲惫的时候啊。
————
“嘎吱——”
这是露曦第二次推开院子沉重的木门，带着和第一次完全不同的心境。
“是不是我醒来就代表着什么。”她一如既往的嘀咕着。
第一次醒来，身边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第二次醒来，鼻尖亦是战火的硝烟。
第三次......
“哈。”她有些苦恼，因为心情的变化，用于变装的蹩脚仙术失去了效果。
她来到院中的小水缸旁，借着月光凝视着自己。她伸手触摸那对已经变的和枯树枝一般的角，“因为上次的透支，它们变得这么难看.....还能恢复吗？”
“露曦，你回来了。”清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露曦顿时抬头，瞧见水潭边停着一只漂亮的白鹤。月光为她披上了一层迷离而朦胧的纱，那衣摆在微风里轻摆，就像张开了羽翼。
——太漂亮了。
“呵呵....”露曦自嘲摇头，走上前去，回道：“嗯，我回来了。”
申鹤就站在原地，看着少女一步步向她走去，她的视线移动到那对奇怪的双角之上。
“你的本体也是兽形吗？”
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种问题，露曦微愣，随后肯定道：“是的.....你想看吗？”
申鹤点头。
“......”
不应该答应的，但.....
——今天经历太多事情了，借此机会释放一下也好。
少女抿唇，闭上双眼。绿色的光芒从身体里溢出，就像泡泡。她的形态在一瞬间变化了，一头人高的鹿出现在申鹤面前。
被毛雪白，拖着金色尾焰，非常漂亮，但...脑袋上纤细干枯的角...就不太搭配。
——居然觉得这种形态比人形舒适啊....我的人性。
“呦.....”她有些局促的动了动蹄子。
“很漂亮。”
申鹤带着茧子的手在背部划过，白鹿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白鹿受惊了一般后撤了几步，露曦的声音在申鹤脑中响起：“抱歉，我不习惯被人触摸本体。”
“嗯，抱歉...母鹿也有角吗？”
“是驯鹿啦！咳咳，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你呢？不去休息吗。挺晚了。”
申鹤那双糅合着许多色彩的平静眼眸看向墙外，道，“今日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情。你离去的几日，和它有关吗？”
——好可怕的直觉。
“......嗯，有间接关系吧。你知道今日发生什么了？”
申鹤点头：“在街上路过，人们都在谈论着。”
鹿的头微垂：“那.....你有什么想法。”
“遗憾..惋惜？”申鹤摇头，“虽然前辈们熟悉帝君，但我.......他离我太远了。”
白鹿点头，“我知道了，不提这个。我离去的几日，有碰到值得一说的趣闻吗？”
对于这个主动抛来的话题，申鹤则是摇头，说：“你一直在提醒我休息。你也是，看起来很疲惫，不去休息吗？”
“......”白鹿低下头，将脸轻贴上申鹤的脸颊，“谢谢你，申鹤。”
——————
山高路远，仙人洞府更难寻，有人说这讲究仙缘，可谁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很多人穷尽一生访仙，未有结果。
但显然，旅行者的仙缘不错。
她爬上第一座山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位兽形态为鹿的仙人。
击退来追捕的千岩军后，她将璃月发生的一切和诉求，告知仙人。
“......”
削月筑阳真君倒是淡定，但居住在绝云间的其余两位就不是如此了。
激动的留云真君甚至想率先镇压璃月港再做商榷。
积攒了许久的矛盾，要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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