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顾灵玉一命呜呼后，萧刹随后也吐了一口血出来。
赵清婉搀扶着他，吓得大哭道：“呜呜呜……夫君，你怎么样，我马上扶你下山找大夫，我马上扶你下山找大夫，呜呜呜……”
“傻瓜，别折腾。你听我说，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要是折腾，我怕不够时间说了……”
“呜呜呜……不要，我要马上扶你下山找大夫，我要马上扶你下山找大夫，你跟我走，你跟我走……”
“傻瓜，乖，听夫君的话，听我把话说完，不要让我遗憾……”
“呜呜呜……”
听到萧刹的话，看到他后背和嘴里都流着血。
赵清婉无助心疼而心痛地崩溃大哭。
在萧刹的坚持下，她不得不扶着他，让他靠着自己，一起在地上坐了下来。
萧刹忍着身上的剧痛。
眸光满是爱怜地艰难抬手，轻轻擦了擦赵清婉脸上的泪。
柔声安慰她道：“傻瓜，不要难过，生死向来由命，不由人……我当年坐上皇帝这个位置，就知道这辈子，手上不得不沾染一些血腥。”
“虽然我自认杀的，大多都是该死之人。但难免也会有罪不该死，我却让他死的了冤死鬼。”
“今日，我命终在此，皆是因果，我愿意认……”
“不，我不愿意认，我不愿意认！瑕不掩玉，你明明是个好皇帝，你明明是个难得的好皇帝！”
“都怪我，是我不该忘了你的话，竟把顾灵玉这个疯子放了出来，我应该让她在掖幽庭关一辈子的！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呜……”
赵清婉无比自责而悲痛地嚎啕大哭。
“傻瓜，这跟你无关，我不准你怪自己，不准你自责……这是我对你下的圣旨，你这辈子必须听，听到没有……”
“呜呜呜……”
“你听着，我死后，你不准寻短见……不能让咱们的安宁与恒儿，先丧了父，又接着丧母……”
“呜呜呜……我不准你说死，我不准你说死！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我不准你死，呜呜呜……”
“傻瓜，谁都会死，早晚而已……孤儿的滋味，我今生尝过便够了……不要让咱们的孩子再接着尝，这对他们不公平……”
“我不管！”
“你要是走了，我就马上跟你一起走，我要马上跟你一起走！我需要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呜呜呜……”
赵清婉激动而崩溃地抱着越来越虚弱的萧刹悲伤大哭。
此刻，安宁和恒儿在她心里，她已经丝毫顾不上了。
她只知道，她不能没有这个她深爱了十九年，给了她人生最大幸福的男人，不能没有他！
他生，她也生。
他死，她也死！
永远与他生死相随！
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他如此悲伤痛哭，萧刹此刻的心，比他的伤口。
要痛一万倍。
天知道，他远远比她，更想与她生死相随。
永生永世不分离。
可他知道，爱一个人，是想她好好地活着。
而不是让她失去生命。
他看着心爱的女人继续虚弱而强势地说道：“傻瓜，不许任性……”
“你听着，你必须好好地活着……就当是替我好好地活着，替我多看看这大奉的风景……”
“你若敢背着我寻短见，那我……下一世便不娶你为妻，我说到做到，你信不信……”
“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与我拉过勾的，我们下辈子还做夫妻，每一辈子都要做夫妻……”
“我是与你拉过勾，可你若是不听我的话……这拉勾，便不作数……”
“呜呜呜……呜呜呜……”
“我便当娘子答应了……希望娘子，不要让夫君在天上失望，要让夫君……下一世还愿意娶你，听到没有……”
“呜呜呜……呜呜呜……”
赵清婉悲伤痛哭得不能自已。
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
此刻，她整个人，整颗心，只想萧刹别死，只想他别死！
没有心再去想更多。
“娘子，谢谢你陪伴了我十九年，给了我一个世间最温馨的家……这十九年，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这十九年，我对你说了很多很多的情话，可是……我仍然觉得没有说够，没有表达出……我此生对你的……深深爱意……”
“你可记得，皇家集市开放那年，我从凤仪殿拿走的……春花，秋月，夏雨，冬雪，这四幅你亲自作的画吗……”
“呜呜呜……嗯，记得……呜呜呜……”
“那四幅画，我一直珍藏在宣室殿……你回皇宫后，让小穆子找给你，他知道放在哪里……”
“那四幅画上，有我在宣室殿题的四首小词……我不曾给你看过……你到时看了便知，那是我……此生最想对你说的话……”
萧刹眸光如秋水般柔情，内心万分不舍地看着眼前这个心爱的女人。
声音越来越虚弱地向她交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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