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已经吃到了下午，刘玉明骑着摩托车送喝的醉醺醺的张继国回家，正被河场上看书老爷子张仁旺看见，他阴阳怪气的嘟囔：“我还没喝死，你又继续喝，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爷子，您家继国出息了！这次民办教师考公办教师笔试全县第一呀！”刘玉明兴奋的告诉张仁旺。
“全县第一？”张仁旺震惊的合上了旧书本。他故意不看儿子，盯着书本竖起耳朵听。
“是的！您没有听错！整个黄利县的第一名！”
“哦！那还可以。”张仁旺压制着心里的喜悦淡淡的回应着。
“啊呀！什么？全县第一！刘老师你说什么？”陈刘妹一脸激动的拉着刘玉明坐板凳。
“今天我们去黄坛镇查成绩了，查到了，您家张老师考试全县第一！高兴吧！婶子您家继国还真是厉害呢！”
“好！好！我儿子一直都很厉害，他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这是喜事该喝酒该喝酒！死老头子别总说儿子。”陈刘妹高兴到双手发抖。
刘玉明起身告别张继国一家，他骑得很快，他想自己在酒桌上帮熊芳做出了承诺，熊芳肯定不高兴，他要赶紧回去安抚他的小武则天。
陈刘妹望着儿子喝的醉醺醺的脸，一阵心疼从心间蹿出来。她不停地说：“好，都很好，都会越来越好的，继国，你快去房间休息躺会吧。这些天熬夜看书你都累瘦了。”
“嗯，去躺会吧…”张仁旺也跟着说了一句。他掏出一支烟，缓缓点燃，高兴的抽起来，他上次这么高兴还是孙子张磊出生的时候。
万子圆在田里看秧苗的长势还不错，也高兴的准备和丈夫分享，看见公公婆婆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她高兴的问：“他爷爷奶奶有什么喜事吗？”
“有喜事，子圆啊！继国考试成绩出来了！全县第一！”陈刘妹高兴的搂住儿媳妇的肩膀。万子圆被这个亲昵的动作别扭住了，在她眼里，婆婆一直是喜欢吼叫又不耐烦的样子，看来这喜事是真的。
她连忙跑进房间问丈夫：“继国，真的吗？你今天去查分数啦？”
“嗯，是真的，是全县第一，不过这只是开始，还有面试，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张继国还想着郑波的邀请和刘玉明的应许，心里极度空虚烦闷，不太愿意搭理万子圆。
“没关系的！继国你肯定可以的！我弄点水给你洗洗吧，洗了轻松点。”万子圆打了一盆水细心的给丈夫擦洗身体。
“那刘老师，熊老师他们也考过了吗？”
“嗯，我们学校几个老师都考过了。”
“那黄校长该高兴了！你们今天一起喝酒吃饭了吧？”
“是的，和刘玉明夫妻俩还有郑校长和郑老师。”万子圆听到熊芳也在，就没有再多问了。
熊芳和郑蓉坐在回家的麻木车上，车外正是阳春三月，轻飔微微的吹拂，如毛的细雨从天上洒落。路边千万条柔柳，齐齐舒展着它们的好看风姿，路边红的、黄的花，就像赶赴市集的人们一样奔聚而来，形成了烂漫无比的春天。
连燕子都不想错过这美好的春光，也要加入了这个隽妙无比的春景图画中，平添了些许的生趣。
熊芳先开口问“蓉蓉，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郑校长？”
“嗯，你也看出来了？郑校长很优秀，很难不喜欢。”
“难得你这冰山都哗然啦！看来这次来真的啦？”
“嗯，你看我拿到了他的号码，这一次我要主动一点。”郑蓉把手心的电话号码亮给熊芳看。
“天啦！你的汗把纸巾都打湿了！蓉蓉你太勇敢了，我好佩服你，我当初就是太胆怯了，错过太多…”熊芳若有所思。
“芳儿你说的是张老师吗？张老师和郑校长不一样，张老师有家室，你们始终是没有缘分的。芳儿，刘玉明他值得托付。你不该有负他的想法。”郑蓉拉住熊芳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
“其实当时在聚贤楼他有问我，为什么不等他…算了，别说他了，不过他确实是优秀，现在这全县第一的荣誉，其实在我意料之中。”熊芳若有所思。
两个人沉默着，不顾麻木车的颠簸，都心事重重。
熊芳下车走回了娘家，进了自己的闺房，她突然很想把床底下的钥匙找出来，她第一次这么想要看到张继国的那支断毛笔。
她弯下身捡起布满灰尘的钥匙，鼓起勇气打开了抽屉，一股好闻的墨汁香味扑面而来。这一截毛笔被尘封的荒旧古朴。熊芳轻轻拿起仔细端详着，回忆一幕一幕的浮现，她仿佛又回到那个陪张继国扯红纸的那个晚上。
“芳儿，我回来了！”刘玉明进房间喊熊芳，吓得她赶紧把毛笔攥在手心。
“送张组长回家了？”熊芳故作镇定说。
“嗯，送回去了，老爷子可高兴了！知道张老师有出息了。小武则天，今天是我不对。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就帮你答应了调任镇小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郑文秦那个老狐狸，我都明白，你还是对那件事情释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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