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山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他应该是在这里睡了一夜。
霍衍山抬起手指抵在眉心又揉了揉，脑海中不停回想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到任何记忆。
他只记得自己回到别墅，然后在餐厅吃了碗芝士拌面，走上二楼准备睡觉，再往后就——
不记得了。
还有，芝士拌面？他会吃这种东西？
此时此刻，霍衍山心中感到一阵怪异，但却毫无头绪。
心中笃定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在微信中联系张助理预约后天的体检，霍衍山拿着手机走出客房。
他走进三楼卧房的浴室，细长手指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将白衬衫脱下。
打开淋浴，让热水冲刷身体，热气升腾而起，霍衍山的精神终于清醒几分。
他抬手将脸上的水珠撇下，埋头侧首，目光忽地一顿。
墙边玻璃架上放有四个个瓶子，是洗发水和沐浴液，有两瓶是他常用的，但另外两瓶他却不曾见过。
是谁的？
脑海中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
他皱紧眉头，凝神细思，有些不太确定地想：这好像也是他的。
但他会用这栀子花香的东西吗？
自从今早起来，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莫名，霍衍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狠狠一拳砸在墙面。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霍衍山走出别墅，开车前往霍家老宅。
以往几年在新年这几天，他一向是待在霍家老宅，今年也不例外。
车子开进霍家老宅，把车停好，霍衍山拿着放在副驾驶的大衣外套下车，提步直奔家门，行走之间的动作竟带着一丝急切。
一进门，便看见牵着霍云云往客厅走的梅芸。
梅芸见到他，脸上露出笑容。
“回来了，吃过早饭了吗？我们刚吃完，桌上的还没有收，你去吃吧。”
“不用了。”
霍衍山走进客厅，把大衣随手放在沙发靠背。
霍云云笑着蹦到他身边，“爸爸！你回来啦~”
“嗯。”霍衍山蹲下身，话语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你……”你妈妈去哪了？
话刚到嘴边，霍衍山猛地顿住。
霍云云的妈妈。
他狠狠皱起眉头，霍云云哪来的妈妈？他怎么会下意识想问出这句话？
见他面色不对劲，霍云云歪了歪脑袋，“爸爸，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事情。”霍衍山放松眉间褶皱，神色柔和几分，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抱歉，昨天有些忙，没有回来陪你。”
霍云云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我知道，爸爸去看叔叔了！”
霍衍山目光稍顿，抬眼去看梅芸。
梅芸解释道：“云云昨天问起你，我就给她说了，你是去祭拜曾经的好朋友了。”
霍衍山眸光深深，再次开口，声调便变得有些疑惑，“我去祭拜……？”
在他的记忆中，他昨天莫名其妙地开车前往陌生墓园，在门口待了很久才开车回别墅，抵达后又在别墅外停了许久，才开门回家。
他去祭拜曾经的好友宁志尚？
那片墓园分明与宁志尚没有关系。
梅芸看见他的反应，也觉得有些莫名，“昨天早上你给我说的，要去看看宁志尚啊。”
是吗？
霍衍山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
认为自己有必要去体检的念头又更强了一些。
梅芸又问到另外一件事，“前天晚上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因为霍云云遗忘了这件事，梅芸并没有把事情挑明，她叫来保姆，让保姆把霍云云带去霍鸿远那里，才又继续开口。
“这次绑架的事情还好有路绮思提醒，要是没有她的提醒，你也不可能反应这么快，把云云救回来。”
梅芸感叹了一句，“路绮思她爸路明是个坏的，她倒还心疼云云，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已经报警了，事情还在调查。”
霍衍山答了一句，而后又陷入沉默。
几秒后，他试探着问道：“是我把云云救下来的？”
他语气中含着一丝不确定。
记忆中确实是这样没错，是他接了路绮思的电话，也是路绮思提供了路明的计划，是他在神隐寺后山拦截到伍良工，也是他把霍云云救下，但是——
霍衍山眸光微闪。
可是他总觉得这份记忆很不真实，仿佛少了一些什么。
“当然是你把云云救回来的。”梅芸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霍衍山自从踏进家门就在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这次就连梅芸也察觉到他的异常。
“衍山，你是怎么了？”
梅芸的目光有些担忧。
“是有些累了。”霍衍山淡淡答道。
他再次抬手安抚地摸了摸霍云云的小脑袋，便垂着眼起身。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睡会儿。”
留下一句话，霍衍山便沉着脸离开。
看着他稍显疲惫的背影，霍云云不解地拉了拉梅芸的手，发出疑问，“现在是早上了，爸爸不应该才睡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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